他們的祖先敗給了蒙古征服者,喪失了基輔羅斯時代的榮耀。過往的輝煌歲月僅僅給他們留下了一座座古老而破舊的封建木堡,宛如一群垂垂老矣的巨獸。莫斯科人的文化腐朽落後,與外界、尤其是看重契約與藝術的歐洲文明人格格不入,人口密度的稀薄令這片土地仿佛被時間遺忘的角落。
連同為斯拉夫血脈的捷克人與波蘭人都可縱情嘲笑他們的野蠻,麵對更多西歐人上人的嘲笑和貶低,被稱為"蠻夷"的人們心中充滿了無奈和苦澀。他們無法訴說自己所麵臨的艱難險阻。然而,在這片看似荒蕪的土地上,世代生活的東斯拉夫人卻有著一顆堅韌不拔的心。
1454年1月14日,莫斯科大公國,莫斯科,空氣一片肅殺。
自那悲慘之日起,斯拉夫人便飽受蒙古與韃靼侵略者的摧殘與奴役。曾經洋溢在他們麵龐之上的燦爛笑容,仿佛也隨著這無儘苦難而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隻有麻木與順從。
每日,斯拉夫人都要辛勤勞作於田間,精心耕耘每一寸土地;同時還要竭儘全力籌備各種珍貴貢品,以滿足金帳大汗貪得無厭的私欲。歲月如梭,光陰荏苒,轉眼間已過去整整百年。在這漫長的歲月裡,斯拉夫人漸漸適應了這種被壓迫、被剝削的生活方式。他們的靈魂已然沉淪,**亦完全融入了"斯拉夫(Slave)"這個名字所蘊含的深意——奴隸。
如今的斯拉夫人,早已忘卻了自由的滋味,對他們而言,奴役已成常態。他們默默承受著一切不公,將希望寄托於來世,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擺脫這沉重的枷鎖。然而,現實卻如同一堵無法逾越的高牆,橫亙在他們麵前,令其心生絕望。
但如今的莫斯科卻是一個例外。
並不是說莫斯科的居民比其餘地方的奴隸更加樂觀,而是如今他們的心弦從思考如何服侍韃靼領主轉為關心另一件大事。
在莫斯科,莫斯科大公“瞎子”瓦西裡二世·瓦西裡耶維奇與德米特裡·舍米亞卡的政治死鬥已經步入了白熱化階段。
德米特裡·舍米亞卡是瓦西裡二世叔叔尤裡·德米特裡耶維奇的次子,若要追溯到鬥爭的起點,便要從瓦西裡二世10歲繼位起說起。
1433年,瓦西裡二世的二叔尤裡·德米特裡耶維奇對年幼的侄子忽然發難,將他兩次趕出了莫斯科,自立為大公。在莫斯科大牧首與東正教會的幫助下臥薪嘗膽,穩住陣腳後,他又陷入了與二叔兩個兒子的鬥爭之中。
二叔的長子瓦西裡·科索伊無視弟弟的反對,宣布繼承大公之位。次子德米特裡·舍米亞卡便聯合瓦西裡二世將其推翻,之後恢複了瓦西裡二世的大公之位。
但在1445年,瓦西裡二世對喀山汗日益增長的野蠻索貢忍無可忍,率領大公**隊與喀山大軍交戰,兵敗被俘。1446年交出贖金返回莫斯科,馬上被德米特裡下毒弄瞎了雙眼,又一次被趕出了首都。
雙方每隔一年秋收之後便大肆交戰,莫斯科大公之位反複易手,城頭變幻大王旗。直到1453年末,“瞎子”瓦西裡方才徹底奪回自己的首都,將德米特裡·舍米亞卡逐出莫斯科。
這一年,瓦西裡二世的兒子伊凡已經14歲了,拜無窮無儘的動亂所賜,羅斯諸城邦與莫斯科大公離心離德,除了莫斯科東正牧首始終堅定地支持瓦西裡之外,他在大公國內沒有任何可靠的盟友,而德米特裡的殘餘勢力依然不容小覷,東有喀山汗、大帳汗、諾該汗,三大韃靼汗國環伺,北有諾夫哥羅德的城邦同盟虎視眈眈,南方的克裡米亞哥薩克人時而入侵劫掠。西方的立陶宛人反倒是其中最和平的一股力量,他們的波蘭國王著眼於西進北伐,暫時和莫斯科人沒有起太大衝突。
瓦西裡二世急缺籠絡人心所必須的威望。
他需要羅斯諸城邦和東正教會在他的麾下聯合,方能趁如今韃靼汗國分裂的方寸之機搏得一線生機。否則,他們羅斯人生生世世都隻能做馬背上漢子的奴仆,他這位所謂的大公也隻是韃靼人的包稅官,毫無威嚴與體麵。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驚聞了東羅馬帝國覆亡的噩耗,以及東正教普世牧首淪為階下之囚的悲劇。緊接著,南方又傳來了堪稱驚喜的消息,奧斯曼的異教徒蘇丹不準備留著一群米蟲浪費糧食,宣布將普世牧首連同君士坦丁教會一起打包出售,亟待有緣人前去認領。
保加利亞人和塞爾維亞人都表達了心動的意願,但塞爾維亞人太窮,保加利亞人熱情不高。希臘人已經改信天主,阿克修斯國王對普世牧首的遭遇隻表露了一丟丟的關切與幸災樂禍。
聽到這個消息後,仿佛一個女人清朗的嗓音在瓦西裡大公的耳邊一直喊著:“買他!買他!”
莫斯科人其實很差錢,瓦西裡很窮,但他知道錢就該花在該花的地方。
那還猶豫什麼?
趕快下單訂購吧。
迫不及待的,莫斯科大公撥打了穆罕默德二世的購物熱線電話:1453-0529。
喜歡是,教宗0小說網更新速度全網最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