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晏洵用理智控製住自己,隻看了一眼便撇開,心中卻卷起了千重巨浪。
怎麼敢的?!成王他怎麼敢的?!
薑雲如出身不顯,但高低是官家小姐,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偶爾參與宴席,跟其他閨秀打打交道。可以說,哪怕與她不熟,她的一舉一動也都看在永章人眼裡。她千裡迢迢出來這麼遠,大家會察覺不到蹊蹺?
他們無媒無聘,成王卻讓她跟自己跑出來這麼遠,根本就沒把雲如的名節和安全放在心上。若是旁人知道了,以後叫雲如怎麼見人?
衛晏洵恨不得將成王生吞活剝了,一個動氣,胸口竟是狠狠扯痛了一回。
”齊將軍!“
崔湃忙扶住他。
崔澎解釋道:“王爺見諒,齊將軍不日剛受了重傷,還未痊愈,精神不濟。”
成王邊點頭邊看著衛晏洵。
“本王知道了,不會怪罪。”
“大帳已經備好,請王爺移步。”
成王一走,歪帽子的內侍便碎步跟上,留下一縷香風。
衛晏洵嗅到那熟悉的味道,心幾乎被切割成了千萬碎片,痛到難以自持。
崔湃看他緊緊咬著牙關,關切道:“是扯到傷口了?早說了,你該好生休養的,這外麵有我們呢。我扶你回營帳。”
“不……”
“不要逞強。”
崔湃把他的手架在自己肩上,愣是把他扶了回去。
“你趕快躺下,郎中片刻就來,這兩日你歇息著,彆操心外麵的事,成王殿下都來坐鎮了,你擔心什麼?”
現在提到成王,便有不儘屈辱與羞恥的洪流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猛力衝撞,驅動著他,逼迫著他,去握自己的長槍,刺穿成王的頭顱,用他的血洗刷自己前生的慘痛,與今生的屈辱。
郎中很快來了,把過脈看過傷口,便給他敷了一次藥,說去煎一副藥汁,讓衛晏洵喝過再睡下,夜裡不得翻身。
衛晏洵麻木地照做,躺在床上,腦子裡不斷地閃現成王和薑雲如的臉。
他們已經到了哪一步了?現在又在做什麼?
他反複叩問,一直到子夜,毫無睡意。
軍中靜悄悄的,隻剩下守營的士兵還沒睡。
衛晏洵忍不住起身,偷偷走到成王的大帳之後,靜聲聆聽。
那纏綿悱惻、跌宕起伏的聲音,便如勾起心魔的咒語,飄進了耳朵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