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窗外,聽到董成漢說什麼了嗎?”
臥林還是搖頭:“隻聽到一些寒暄,還在等進入正題,誰知道根本不是董成漢在說話。”
淺靈問道:“什麼寒暄,還記得嗎?”
臥林回憶了一下,嘶著聲道:
“說什麼……‘朝廷的大人不在,我該忙還是照樣忙’,‘你肩上的老毛病最近還犯麼?有沒有敷藥’,‘敷了,但我的膝蓋又疼了’,‘膝蓋緩兩日再下藥吧,彆跟肩頭的衝了藥性了’……差不多,就是這些話吧,說那麼多,沒一句能用。”
臥林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淺靈揣摩著這些話,一時不知自己是拿輕了還是拿重了,但臥林這裡顯然問不出更多,便道:“今日多謝你。”
“嶽姑娘客氣,還有想知道的,回頭你約我家公子,自己問他啊。”
淺靈心底微歎:“知道了。”
雖然對方隱蔽,行動失敗了,但此行並非毫無收獲,起碼知道了珍寶閣與後夏有關。
而薑琢君與珍寶閣有所聯絡,也說明她那個猜想有可能是真的。
淺靈把驚疑壓下不表,姑且作受了驚嚇狀回了府,而阿東已經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等候多時了。
她剛命人把門關上,阿東就迫不及待地把肚子裡滿滿當當的話倒出來了。
“姑娘,您真是神機妙算,安鄉伯府真的有事發生啊!”阿東把綠豆眼瞪成了花生眼,“薑家的大姑奶奶昨晚在娘家摔了一跤,把肚子裡的孩兒摔沒了,今兒早上,她婆家來人,在伯府鬨著呢。”
“她懷孕了?”
淺靈很是詫異,阿東道:“是呀,聽說她出嫁好幾年了,膝下至今隻有一個女兒,滿府都在等她再生一個兒子。好容易才有了這一胎,婆家都緊著,沒想到這麼突然就沒了,人也成了半瘋子,現在她婆家人已經到了安鄉伯府,聽說在鬨休妻呢。”
淺靈皺眉:“孩子沒有可以再懷,乃至過繼,如何鬨到了要休妻的地步?”
“聽說連家對這個媳婦本來就不太滿意,說她樣樣掐尖要強、拈酸吃醋,還因為摻和娘家對三房的欺壓,害她丈夫也被成王阻斷了晉升的官途。”
淺靈又問:“可有說跟薑家三房有什麼牽連?”
“姑娘,還真讓你說對了!”阿東道,“這個薑大姑奶奶,醒來後就瘋瘋癲癲的,知道自己沒了孩子,便一口咬定說是三房害了她。但她從前沒少往她三叔一家頭上扣屎盆子,這會子半瘋半傻,抱著個枕頭當兒子,還死性不改,意外是在他們東院出的,卻要怪到西院去,誰會信她呢?”
阿東又說了幾件陳年的秘事,把薑映如跟婆家和薑家三房的恩怨理了個一清二楚。
“外頭的人都知道薑家的醜事,說這位薑大姑奶奶是活該呢。姑娘,你怎麼看呢?”
淺靈搖頭。
“我沒什麼看法。薑家三房怎麼說?”
“如今薑三夫人跟她的兒女被逼得緊,隻說自己沒有做,讓大房二房莫想趁薑三老爺去封禪,逼死他們一家老小。不過,薑三老爺平常與人為善,在朝中人緣不錯,晌午的時候,已經有個鴻臚寺的大人和少尹一起,去安鄉伯府為三房主持公道了。”
能永遠將自己置於弱者位置,作無辜姿態,也算是一種本事。恃強乞憐,薑琢君一家的生存之道,當真是一脈相承。
說著話,門口輕叩了幾下,響起棲月的聲音:“姑娘,是我,揚州有信來。”
淺靈揮手讓阿東退下,換了棲月進來。
棲月把一封書信放到桌案上,輕聲道:“姑娘還記得之前與我們簽了契書的德豐鏢局嗎?此事與德豐鏢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