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宣王與薑雲如親熱畢了,有些戀戀不舍。
自從得了薑雲如後,宣王食髓知味,十天裡有八天都要想方設法來私宅裡與其幽會,按他自己的話說,便是向薑雲如兌現了“從成王手裡搶走她”的承諾。
“本王日日來陪你,可高興?”
薑雲如臉兒粉紅“王爺當以公務為重,切勿為雲兒耽誤了正事。”
“不會,你放心,本王身邊有高人獻計,散漫都是表象。”宣王笑嘻嘻地捏了捏她的臉,“彆看定王風頭正盛,越是高調愛冒頭的,實際越是危險,你且看著,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他了。”
薑雲如瑟縮了一下,心中忽有酸苦之意。
宣王沒發覺她臉色有什麼不對,看日頭已晚,今夜府中有事,他無法留宿在此,便又說了幾句情話,這方打馬而去。
朝露微笑著打趣道“王爺待小姐,可比待自己的王妃好多了,可見王爺對小姐是真心的。”
薑雲如心潮浮動,隻勉強扯了扯嘴角聊以回應,手在貴妃榻鋪蓋的錦緞上摸了摸,心裡一動。
“朝露,你把床邊的笸籮拿來。”
朝露照做,薑雲如從裡麵拿出一個繡著金楓竹葉的金褐色香囊,溫和地說道“做好的香囊,卻忘記給王爺了,你跑一趟,把這個送給王爺,便說是我親手做的。”
朝露接過去,猶豫道“可是小姐,明兒王爺大概又會來了,小姐何不明日親自送給王爺呢?”
薑雲如道“明日給,便沒有今日的驚喜了,你快去。”
朝露聽罷,隻好跑了出去。
薑雲如遣散了房中的奴仆,臨窗寫起信來。
她命如浮萍,無論跟了成王還是宣王,都是逼不得已,非她能左右,隻能隨波逐流。
可定王不一樣。
他救過她幾回了,卻從不向她索要什麼,這樣的好人,她怎麼忍心看著他落敗身亡呢?
今日宣王說的話,她一定要告訴他。
薑雲如抖著手,連忙寫好了信,把紙疊了又疊,塞進一隻魚戲蓮葉紋樣的香囊裡,然後塞在袖中,走出了門。
這裡是宣王的私宅,所有奴仆都是宣王的人,她誰都不能信。
門外有一個紮著兩隻小花辮的賣花姑娘,薑雲如心中定了定,走過去佯裝看花,實則把香囊並一個上好的玉鐲塞給了賣花的小姑娘。
“把香囊送到定王府,玉鐲便是你的了。”
小姑娘很是機靈,摸到玉鐲後眼中一亮,挑了幾枝花給了薑雲如,便若無其事地走了。
宣王回了府中,看到婁瑤倩正指揮著滿府的丫鬟奴仆們燒艾草、灑雄黃酒,味道又辛又辣。
宣王一連打了幾個噴嚏,皺眉問道“重陽節還遠著,你灑雄黃酒做什麼?”
“王爺回來了。”婁瑤倩淡笑道,“是這樣的,妾身今日聽說,城西的小興村附近起了痘疫,有幾個男人染了症,上吐下瀉,連日高燒,退燒之後,不但人精神不濟,更是於子嗣上綿綿無力了。”
宣王聽完,後背一涼“當真?”
“怎會有假?我手底下有個做事的嬤嬤,今早路過那兒看得真真的,這不我已經讓她走了,又趕緊給府裡去去晦氣。王爺,您這幾日沒去過那兒吧?”
宣王連忙矢口否認“當然沒去,本王去那些個犄角旮旯乾什麼。”
“沒去就太好了,聽說這種疫病,於女子倒是沒有大礙,倒是男子一旦染上,就不好治了。”
婁瑤倩走過去,拿柳枝蘸水在宣王身上點了幾下,然後理了理他的衣襟,溫柔似水道“王爺近來可千萬彆去,過一個月,等疫病散乾淨了,可知道呢?”
宣王不免覺得遺憾。
雲兒親手繡的香囊還在袖筒裡,本想明日去跟她好好敘敘情意,哪知卻不能見了。
遺憾歸遺憾,身體還是要緊的,宣王道“好了,不去就不去了。”
他越過妻子進了屋,婁瑤倩轉身,眼中微冷了幾分,對婢女道“去魁濟送信吧,私宅那邊,給我留神去做。”
“是。”
淺靈收到了信,看完便燒了。
“天晚了,我即刻便要回宮,時間……”淺靈掐指算了一算,“便定在三日後,讓他們手腳乾淨點,彆被發現了。棲月已經回來,有事由她轉達給我。”
劉信應承下來。
淺靈事事吩咐完便下了樓,又叮囑佟掌櫃幾句,佟掌櫃連連點頭,送她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