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梁嶼川仔細打量著夏眠的神色。
想了想,他又道:“我覺得你這幾天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搭在桌上的手指動了動,夏眠看著梁嶼川,沒有作聲。
梁嶼川接著道:“你買這些東西的舉動很突然。”
夏眠微垂眼眸,承認了:“是挺突然的。”
她大拇指的指甲一下一下地磨著筷子,幅度不大,很細微,但被梁嶼川看在了眼裡。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她的臉:“你是不是有點焦慮?”
夏眠抬起眼。
梁嶼川覺得自己猜對了:“是我馬上要走這件事讓你覺得焦慮,對嗎?”
在他的視角,夏眠突兀的舉動是從今天開始的,所以他下意識地想到了昨天的聚會,覺得是聚會影響了夏眠。
可這麼久相處下來,他不覺得夏眠會因為一場聚會而受刺激。
畢竟他帶她吃過更奢侈的飯,見識過更奢侈的場麵,她早就被刺激過了,並且也早就對他的朋友圈有了心理準備,不該再因為一次聚會,而做出什麼突兀的舉動。
這也是為什麼他敢帶她去見朋友。
因為他不覺得她會被影響,即使他的朋友說了不該說的話,他也覺得她能很快就能想開、消化掉。
但事實與他想的相反。
第二天,她就變得非常反常,做了她之前都不會做的事情。
這讓梁嶼川感到困惑。
但他沒有立刻詢問,而是選擇按捺,再看看再說。
如果夏眠就是單純地想開了,或者終於冒出虛榮心了,想攀比,想買買買,想給他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那他隻要負責開心和鼓勵她就好。
但很明顯,夏眠並不是這樣。
梁嶼川細細觀察下來,反而覺得夏眠似乎在焦慮,還有點慌張。
再仔細想想,這種焦慮和慌張也不是今天出現的,而且前幾天就已經出現了端倪。
他想起來,最近夏眠似乎變得格外粘人。
在他們的關係裡,那些曖昧情話一直都是由他來說的,相比之下夏眠就會有點克製,即使是負距離時愛意最濃的時候,她也不會說那些黏黏糊糊的話。
她說不出,她會非常害羞。
話都羞於說,就更彆提那些尺度更大的了。
所以在梁嶼川眼裡,夏眠一直是個言行和性格非常相符的人,她很矛盾,大膽又保守,向往自由又壓抑自己,不管人前人後她都沒法徹底放開。
可這幾天不一樣,這幾天她會主動地附和他的**,甚至會為他做她之前一直不願意做的事。
想到這兒,梁嶼川的目光落在夏眠唇上,他的眼前晃過她跪在地上,眼裡堆滿水霧的模樣。
換作以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都不要想。
可前兩天她卻主動地在他麵前矮下了身。
梁嶼川眼神暗了暗,無論是當時還是今天,他對她的行為都是有點困惑,但開心更多,可現在放一塊兒細想想,就不太對勁了。
他覺得,比起因為越來越喜歡他,所以願意為他做以前不願意做的事,她更像是為了討好他,而做以前不願意做的事。
為什麼要討好?為什麼焦慮慌張?為什麼突然改變?
隻能是因為他馬上要離開這件事了。
“你不想我離開。”梁嶼川看著夏眠的眼睛,語氣篤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