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但這笑臉,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沒什麼的樣子。
夏眠眉頭輕挑,目露狐疑。
【夏眠:你最好是真的沒什麼。】
【梁嶼川:真沒什麼。】
【夏眠:你保證?】
【梁嶼川:我保證。】
不管怎麼說,夏眠對於梁嶼川還是非常信任的,既然他都這麼保證了,那她也不會再過多地去追問。
她還有事要忙,又跟梁嶼川說了幾句後,就關掉了手機。
她拿著那疊注意事項,沒急著回辦公室,而是轉了個彎,去了她們科室上一任的住院總那邊。
“叩叩叩。”
她敲了敲門。
裡麵想起一聲“請進。”
夏眠推門進入,臉上綻開笑容:“王醫生,哦不對,以後是不是要稱呼您王主治了?”
病房內,一個身材瘦削長相儒雅的中年男人笑著擺擺手:“哪有這麼稱呼的,再說了,早呢早呢,還得過了考試呢。”
夏眠笑道:“您肯定能過,考試對您來說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
說完,夏眠也不多寒暄,開門見山道,“救死扶傷的王師兄誒,您那兒有什麼秘籍能傳授給您馬上要步入地獄的可憐師妹的嗎?”
王大夫今年三十七,是夏眠同校同係的學長。
在這個醫院裡,跟夏眠同校同係的醫生還有很多,幾乎遍布她們醫院的大部分科室。
與外界想象不同,在她們這行的就業上,並不是學曆越高、履曆越出色越好的。
相反,穩定和派係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們江一院,江大和江醫大的醫學生是比例最高的。
上到院長教授下到實習生規培生,大部分是江大和江醫大畢業的人。
其實這也很容易理解,本身這個社會就是人情社會,到哪兒都脫離不了人際交往和人情世故。
人們總是會下意識地向自己覺得更安全更親近的組織靠攏,尤其是初出茅廬、剛剛踏入社會的學生。
比起其他陌生的人和群體,自然是對同一個學校出來的人更加有親切感也更加信任。
同樣,已經在醫院裡混出名堂的人,對於後生的選擇和培養,自然也會有所偏向。
首先就是穩定。
本地人、本地大學、同校的學弟/妹。
Buff一疊。
這不比家在外地、在外地上大學、對江城沒有歸屬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跑回家鄉的人要更香?
而且誰不希望自己母校的學生有出息,把母校的名氣發揚光大?
誰不希望自己培養的人能一直為自己所用並發展出更多的人脈?
當然也有例外。
但這樣的例外隻占小部分。
總之在江城的各大醫院,最吃香的永遠是來自江大醫學院和江醫大的學生。
全國排名TOP3院校的醫學生們來了江城都不好使。
除非特彆突出,否則本地兩所大學的醫學生永遠是排在選擇的最前列的。
也因此,夏眠畢業後在事業上總體來說還是蠻順的。
她不作妖,又懂禮貌,人情世故雖然不喜歡,但也從不露怯,該做的事情都會做,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能分得清。
所以從進入醫院開始,她跟大家的關係一直處得不錯。
否則也不會搖人搖得那麼順利。
剛工作的時候,這位王師兄就被她搖了不少次。
沒辦法,在病人著急又緊張地詢問身體情況而自己看不出問題、或者隻能看出一部分問題的時候,什麼不要麻煩他人、什麼異性同事間要保持距離,都成了天邊的浮雲。
那種時候她連院長都敢搖!
不過還好,她還沒遇到過需要搖院長的誇張情況。
因為病情更嚴重、更複雜、更難治的病人也不會掛普通號,這種基本都會直接掛她們科室主任、副主任們的號。
話說回來。
夏眠跟王醫生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因此王醫生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從抽屜裡拿了兩本厚厚的文件夾出來。
“這裡麵都是需要特彆關注的幾個病人的病例。”
王醫生停頓一下,“我說的特彆關注不是說他們的病棘手,而是要你多注意這幾個人,以及他們的親人。”
夏眠走上前接過病曆本打開。
裡麵幾個名字她都非常熟悉,算是他們心外科的釘子戶,這裡麵每一個病人在心外住院的日子加起來都超過三五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