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夏眠去看了自己昨天門診收進來的病人。
李強才剛入院,看上去唯唯諾諾的,讓他去做什麼動作都比較遲滯,問話也答得顛三倒四,所以他的家屬就更不可能見到了。
而且身上的酒味仍然還殘留著,隔壁床的人都掀起簾子看了好幾次,也跟著很好心地勸,說你都住院了就沒沾煙酒,不然夏醫生也不好治的。
當時李強的眼神有點躲閃,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入院第一天基本都是做些基本檢查,結果也沒出來,李強好說歹說才聽護士的,綁上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的動態心電圖,背在身上好像很不自在似的,走路也不利索。
負責收人的護士還跟夏眠說,這人早上的時候差點沒把辦住院的人給弄暈,說什麼都要重複好幾遍,對於詳細一點的更是一問三不知。
“關鍵是這人好像連個農村醫保都沒去弄,住院的押金是有零有整的三千紙幣,拿卡一刷才發現不僅裡麵一分錢都沒有,甚至還沒激活。”
護士的語氣都有點唏噓,“你說這種人有時候看上去又實在可憐,可就是……”
沒說完的話是,實在不知道後續的治療費該從哪裡掏。
“夏醫生,聽說你還要給他聯係介入?”
夏眠把病曆放回去,點頭:“等所有結果回來了我就去給介入科開會診單。他這個情況倒也說不上複雜,隻是多一天就多一點危險。”
“可是彆說介入了,這點押金檢查費和幾天治療費下來都不可能剩,到時候一欠費,係統連一張心電圖都開不出來。”
夏眠:“我知道。”
這種病人以前也不是沒有收過,她也不是什麼活菩薩,她頓了頓說:“總得讓他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情況,後續需要什麼,總不能他走到哪裡都沒人收,最後關頭連自己身體到底怎麼樣都不知道吧。”
萬一有點什麼轉機,能好一點是一點。
護士露出體諒的眼神:“唉,真是……”
她也都理解,於是不再開口了。
李強的各種生化和影像結果出來還要一兩天,夏眠等查房時間一過,醫囑開完抽了個時間,就往趙媛那兒走。
推開門的時候對方正在吃飯,不同於之前看上去就很精致的自帶餐食,今天趙媛破天荒地隨便讓實習生給自己帶了一份食堂的清湯麵。
“咦,怎麼今天突然吃得這麼簡單?”夏眠看了眼。
趙媛道:“我就隨便對付一口。”
“乾嘛不跟我說,你可以跟我一起吃啊,反正那麼多菜我也吃不完。”夏眠走近一步,拉開椅子坐下。
結果才一坐下,就在不遠處的垃圾桶裡看到一份包裝異常精美的餐盒。
夏眠頓了頓:“什麼情況?”
“章希乾找人送來的。”趙媛輕描淡寫地說,“本來想順手給保安吃的,沒找到,就直接扔了。”
夏眠眨眨眼,敏銳地察覺其中有故事。
“他惹你生氣了?”夏眠托著下巴問,“居然能讓你生這麼大氣,他這得是做了什麼啊。?”
“這次還真沒做什麼。”趙媛吃了口麵,“就跟之前一個樣。”
甚至從昨晚來看,好像還要比之前要更積極一些。
“那這是怎麼……?”夏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