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一個單詞,她屬實還是說不出來。
停頓了許久,梁嶼川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他無可奈何地笑笑,說:“隻是想看一看你。”
雖然他也未曾說出口的話。
想看一看現在的她是不是也有了變化,眼睛裡是不是也蓄起一層蒙蒙的霧,會不會臉頰緋紅,有沒有微微咬起嘴唇。
“我看來得去重新再洗一個澡了。”梁嶼川說的十分坦蕩。
夏眠多少升起了那麼一點點愧疚,聲音也小了一點:“那,那等你回來……”
“等我回來,不是你這麼隨便說一句就能解決的了。”
夏眠心中一緊。
明明梁嶼川的語氣沒有一點威脅的意思,甚至比以往聽上去還要更加溫和,但她莫名還是想起了一些不是很能描述的畫麵,腦子在這一刻也懵懵的。
梁嶼川說:“你現在這麼囂張,不也就仗著我還沒有回來麼。”
“那你快點回來吧。”大概是讚同了梁嶼川的這句話,夏眠幾乎是引導式的補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你想要怎麼解決。”
——反正現在梁嶼川還沒回來!
——反正現在不用解決!
夏眠抱著一點阿q精神安慰自己,果然聽見了梁嶼川電話那才無可奈何的一聲輕笑,叫她的名字:“夏眠。”
她還以為梁嶼川要興師問罪了,正打算想一些強詞奪理的話來狡辯的時候,就聽見對方輕歎一聲,繼續補完沒說完的話。
“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你?”
夏眠大腦瞬間就宕機了,剛才想好的一堆解釋也一個字都想不起來,全都被梁嶼川的這句話打得措手不及。
其實對方也不是第一次給自己說類似的話,之前都說過了很多次,甚至於當時重新來找自己的時候就隻提過一個要求,要自己粘他。
但過去了這段時間,兩人早已表白心意,可大約是真誠的話永遠有力量,夏眠也仍然會再一次因為這樣的真摯而被打動。
“你怎麼耍賴啊。”
突然說這一出,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了。
夏眠囁嚅著說。
“我也不是故意的。”梁嶼川的聲音裡還摻雜著**未能消退的啞意,“隻是剛才這麼想的,也就這麼說了。”
夏眠這一次沉默了片刻。
她故意忽略了自己心如擂鼓的巨響,勉力裝作處變不驚的模樣,畢竟她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獨當一麵的醫生了,對這種事怎麼也算是了解,要是太驚慌,顯得跟個小姑娘似的。
然後也小聲地回應道。
“我也是。”
“我很想你,很想抱一抱你。”
大抵這也是異地折磨人的一種,明明平時工作上忙起來的時候,根本考慮不到這些,在隻能聽見對方聲音的晚上,原本猶如草蛇灰線一般的細密的情緒便會翻湧上來,連帶著無法紓解的想念,將人全部吞噬。
結果到最後,梁嶼川好像是真的跑去宿舍又洗了一回澡。
夏眠無情推測,應該是冷水。
因為他在最後掛電話時,還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彆的什麼。
她借著唇舌挑釁似的對梁嶼川做了一些挑逗,但好像自己也沒有占到什麼便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他在一起之後,反而整個人在某些事情上變得有些幼稚,比如在以前夏眠是絕對無法理解從沙發走到床上這個距離,竟然也會想著“要是有另外一個人在就好了”這種事的。
她當時情況很糟,所有事情都是自己解決,自己熬過來的,當然不可能存在什麼生活能力減退之類的話。
那時候母親生病,自己工作又太忙,所謂的結婚這件事隻是為了不想讓媽媽擔心,她從未設想過對方是誰、會與怎麼樣的人開始這樣的一段關係。
但現在過了這麼些年,當這個符號變得具體,這個人也變成具現化的清晰的對象,好像就變得不一樣了。
可以擁抱、可以親吻,可以分享一些彆人眼裡看來毫無意義的瑣事,覺得困了可以抱怨,覺得累了可以依靠。
夏眠想,愛會讓人變小,雖然這句話聽上去十分有局限性,可現在看來,似乎又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她一個人慢吞吞的洗漱完,耳邊好像還是有梁嶼川剛才的聲音。
夏眠換好衣服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的一瞬間,還是很輕地並了並腿。
她也……挺想的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