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踏上勇者之路後,他的引導者教給他的第一個課題。
【“先生,該怎麼樣才能平衡呢?”】
【“需要去謀劃,去計量。究竟什麼是值得你取的,又有什麼是你能舍棄的。所以很多時候不必急於求成,用心去看、去選擇。”】
還未成長起來的勇者陷入了沉思,半晌後直視著對方那雙異色瞳:
【“若是我足夠強大,是不是就可以不作出取舍?”】
雲閒鶴永遠記得,當時引導者先生回以他的那個笑容——溫和而欣慰。
【“那麼,在你足夠強大前……】
“是不是我足夠強大,就能保護所有人了?”
雲閒鶴愣愣的轉頭,恰好對上小偵探堅定的眼神。
“閒鶴,如果我足夠強大的話,是不是就能在尋找真相的路上,保全所有的人。”
小偵探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著,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雲閒鶴。
他知道雲閒鶴必定經曆過他所無法想象的事情,才會顯得比同齡人更加穩重。
很可能……
對方現在同他所說的話,都是曾經血與淚的教訓。
工藤新一固執嗎?
固執,他追求著世界的真相,不肯讓任何人死去。
即便是罪大惡極的人,在他看來也該由法律來審判。
但是他同時也會聽取他人的意見,接納他人的善意。
一個矛盾的偵探。
雲閒鶴突然就笑了,
他想起自己曾經說這話時的豪言壯誌,
想起曾經什麼都沒能挽回的悲戚。
但是、但是啊。
若是他不是勇者,而是作為一個能無數次重啟世界、可以替自己的勇者兜著錯誤的…
一如那人一般的「引導者」的話。
“當然可以,我的小偵探。”
雲閒鶴笑著給出了答案,
“那麼在你足夠強大之前,請先學會隱忍和蟄伏。”
“直到你成長到足夠讓所有惡意都恐懼的程度。”
“到那時,所謂的取舍,全憑心意。”
少年修長的手指輕點在柯南的心口上,就如當時引導者給予他的賜福。
“探尋真相的路上必定滿是荊棘,在踏上血與骨堆砌的王座前,你的夥伴、親人、無辜者……皆可能為你陪葬。”
“但請放心大膽的向前走吧。”
“你的夥伴將為你披荊斬棘,替你分擔所有的風霜。”
“你永遠的夥伴在此祝福你:得償所願、萬事順遂。”
最後一句話雲閒鶴說得是種花語,柯南並沒有聽懂。
但他卻能從對方臉上看出那份鄭重。
“我會的!我會努力變得強大,證明給你看!”
“不對哦,你要證明給整個世界看。”
雲閒鶴一把將柯南舉了起來,
後者驚慌失措的扶住了對方的手臂。
看著像是突然又抽風的勇者,柯南滿臉無奈。
對方那滿臉都是‘快問我下文’的表情,讓柯南原本還有些沉重的心瞬間消失了。
果然,剛才那麼嚴肅的跟他說話的雲閒鶴一定是他做夢。
現在這個樣子的才是正常的雲閒鶴吧?
小偵探歎了一口氣,半月眼的看著他:
“所以,向世界證明什麼?”
“哼哼!向他們證明!你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向他們證明,所有的罪惡在你名偵探的眼底都將無所遁形!”
雲閒鶴高舉著柯南站在落地窗前,麵向著月亮,像是在給全世界展示:
“用你的名頭告訴他們!隻要敢犯罪就一定會被抓!後半生隻能在監獄裡反思自己的人生!”
“好了好了!閒鶴你快把我放下來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覺得很酷嗎?”
“酷,實在是太酷了,快放我下來!好冷!你吹冷風沒問題嗎?!”
“放心,絕對沒問題!”
不遠處還在樓頂上拿著狙擊槍的諸伏景光看到了那一大一小在陽台上‘發瘋’的全過程。
光先生不懂,但光先生大為震撼。
就這麼鬨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
柯南看著頭痛的、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的雲閒鶴,無語的說了一句:
“活該。”
“嘿!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嘶——”
剛一抬頭就頭疼無比的雲閒鶴整個人摔回床上,整個一痛苦麵具。
柯南半月眼的露出一個笑,像是不懷好意的巫師:
“我要下樓吃早飯了,聽說光先生今早做了餛飩,似乎很好吃的樣子哎。”
“可惡!等一下!嘶——止疼藥……”
極度討厭頭痛的勇者弱弱的發出請求。
都走到門口了的小偵探無奈的撇了撇嘴。
算了,誰讓他心軟呢。
“哪一個?”
“桌子上,白色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