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足無措的看著渾身衣物都被血染紅了的人,腦子裡反複思考著究竟場麵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是夢、對,我在做夢,這都是假的,醒醒、醒過來hiro!”
噠、噠、
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在地下室回蕩。
諸伏景光下意識回頭,看到一身黑衣的琴酒叼著香煙出現在黑暗中。
對方隨手脫下自己的長風衣挽起袖口,從一旁拎了個裝水的水桶。
“琴酒、你要做什麼?!”
不管諸伏景光怎麼阻止,夢裡的琴酒都看不見他,也沒有停下。
嘩啦——
“嗯、”
一桶冷水潑下去,諸伏景光看到雲閒鶴似是因為疼痛皺起了眉頭。
那雙沒有眼鏡遮擋的異色瞳先是迷茫,隨後變得銳利,冷冷的看向麵前的琴酒。
“小鬼,我的耐心有限,想好了嗎?”
“嗬……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你教出來的勇者簡直跟你一模一樣。’
冷不丁想起這句話的諸伏景光渾身打了個寒顫。
但琴酒的脾氣和那位魔使可不一樣。
見雲閒鶴這樣也不肯鬆口,琴酒吐掉了嘴裡的香煙,從口袋裡掏出伯萊塔直接抵在了雲閒鶴的腦門上。
那雙被劉海和帽子擋住的眼睛裡閃爍著冷意和瘋狂,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把那個叫江戶川的小鬼、雪莉、蘇格蘭還有波本,都藏到哪裡去了!”
“我不知道。”
“嗬。”
哢噠、
“不要!”
砰!
“怎麼了光先生?”
坐在床上的諸伏景光大口的喘著粗氣。
原本下樓打算喝水的雲閒鶴在聽到對方的呼喊聲後,直接端著水杯衝進了屋子。
總覺得槍聲還在耳邊的諸伏景光定了定神,神情恍惚的看向站在門口的人。
“閒、鶴?”
聽到這句話的雲閒鶴一挑眉。
他看著好像是做噩夢了的人,上前將還沒來得及喝的水杯的塞進對方手裡,伸手輕拍著對方的肩背。
“在這呢在這呢,光先生做噩夢了嗎?”
“噩夢?”
手裡的水杯散發著絲絲熱量,溫暖了諸伏景光本來有些發涼的手。
半晌後,徹底想起自己剛才那一切都是在做夢的人抬手捏了捏眉心,苦笑道:
“好像是、我好像是做噩夢了……”
“沒事沒事,噩夢一般都是假的。”
“嗯……”
諸伏景光瞥了一眼床頭的鬨鐘。
清晨3點,還早的很。
看著小聲打哈欠的雲閒鶴,諸伏景光有些歉意的說道:
“我沒事了,閒鶴回去休息吧。”
“真的?”
“嗯,謝謝閒鶴的溫水。”
見諸伏景光堅持,雲閒鶴稍微思考了一下後直接起身:
“稍等我一會兒。”
諸伏景光看著噔噔噔跑上樓的人,努力平複著心底那股還未消散的恐懼感。
剛才最後的場景……
是他們的事情敗露然後導致閒鶴被抓走了嗎?
不行,看來得讓zero那邊多注意一下。
“給光先生,這個送你。”
“??”
懷裡突然被塞了一個大鵝抱枕的諸伏景光愣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這個脖子上還打著一條黑色領帶的鵝,半天也沒想起來家裡什麼時候有的這麼個東西。
見諸伏景光好像還沒緩過來,雲閒鶴手動將人按回床上。
讓對方抱好那個大鵝後,甚至貼心的給一人一鵝蓋好了被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大鵝,這可是大鵝教父!殺遍天下無敵手。帶上它,保證幫你把夢裡所有壞東西都打跑。”
“??”
腦子還有點不清醒的諸伏景光聽得一愣一愣的。
雲閒鶴乾脆搬過一旁的椅子給諸伏景光講了個大鵝教父的睡前故事。
直到二十分鐘後,看著睡著的光先生,雲閒鶴滿意的點了點頭,打著哈氣出房間去廚房喝水。
而睡過去的諸伏景光再次回到了夢境之中,那個昏暗的地下室。
正當他準備強行喚醒自己的時候,腿邊突然多了一團暖乎乎的東西。
低頭一看,正是他睡前雲閒鶴遞給他的大鵝教父。
打著領帶的大鵝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
吞雲吐霧之間,又從自己的翅膀
“……”
一隻雪茄抽完的大鵝教父清了清嗓子,開口的聲音低沉沙啞,還挺好聽:
“嘿兄弟,就讓本教父教教你,什麼叫叢林生存法則。”
槍栓一開,直接突突死一大片。
教父抖著鵝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殺進酒廠包圍圈。
站在外圍的諸伏景光神情呆滯,毫不猶豫的伸手掐在自己的胳膊上。
再次醒過來的景光貓貓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反應過後,伸手把懷裡的大鵝玩偶往外推了推。
他偏頭看了眼窗戶的方向。
細微的辰光從窗簾的縫隙透了進來,灑在一旁的桌子上。
那個原本光禿禿的花盆裡,一點小小的綠意露出,像是在迎接黎明的陽光。
「雅契黎娜」發芽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