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咳咳!失陪、咳咳……”
成噸的悲傷和強撐起來的笑容不成正比。
雲閒鶴垂頭躲過諸伏景光的視線,操縱著輪椅繞過他和其餘人駛進洗手間,鎖上了門。
他需要平靜一下。
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的諸伏景光等人,在聽著裡麵傳出來的斷斷續續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時,顯得非常擔心。
柯南敲了幾下門喊雲閒鶴的名字。
雲閒鶴克製了一下自己的咳嗽,聲音沙啞的回了句:
“沒事,緩一下就好。”
所有人聽著他氣若遊絲的聲音,再看地板上一路從房間延伸到洗手間還未乾涸的血跡,沉默不語。
京極真想要直接破開門強行闖入。
但一旁的諸伏景光直接將他攔下:
“剛才閒鶴的表情有點不對勁,讓他靜一靜。”
“他現在需要去醫院。”
“他不能去,會起反作用的。”
“生病哪有不去治的道理?”
雙方互不相讓。
小蘭和園子顯然非常擔心。
但她們二人其實也不算是特彆了解雲閒鶴,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幫誰。
柯南站在門口開始回憶從剛才雲閒鶴閉著眼睛落淚到清醒的全過程。
對方明顯沒有睡著,所以可能是回憶起了什麼。
是情緒波動太大才導致的病情突然加重?
不無可能,畢竟心情對身體的影響也非常大。
聚在門外的人心思各異的僵持著。
洗手間內,
雲閒鶴雙手撐著洗手台的邊沿止不住的咳嗽。
淚水夾雜在猩紅的血滴中,砸在水池純白的瓷麵上,像是一朵朵綻放的紅梅。
耳邊影影綽綽的似是有人在說話。
一會兒是諸伏景光他們關切的談論,一會兒是夥伴們夾雜著笑聲的閒聊;
一會兒是高天之上溫暖的問候,一會兒是仇家的獰笑。
恍如夢寐不再運作,
眼前除了自己嘔出的成片的猩紅,沒有任何身影出現。
他是這個小世界裡唯一的異世之人,無人與他感同身受。
以前隻知道穿越局替所有宿主封存記憶是為了保護靈魂和精神。
直到切實的體會到那股因為靈魂深處的鈍痛反噬到這副不屬於自己的軀殼時,
才真正知曉所謂的‘走火入魔’是什麼感覺。
看著鏡子裡狼狽不堪的自己,雲閒鶴僵硬的扯了下嘴角,笑得意義不明:
“自討苦吃。”
如果沒有拿回記憶後一瞬間的心軟,他現在應該已經回家了吧?
……姑且也是有所收獲的。
算了,送佛送到西,已經遭受了這麼多罪,斷沒有放棄的道理。
雲閒鶴咳了好一會。
直到眼前開始的畫麵出現噪點,聽到係統提示的那一聲‘懲罰結束’,才脫力跌坐回輪椅上。
原本整潔的襯衫皺皺巴巴的沾滿了血漬,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
雲閒鶴微抿著唇,感受著唇齒間的血腥味,從空間裡拿出一瓶奇怪的藥水灌了下去。
血腥味幾乎是瞬間消失不見,減輕了些許的頭痛。
倒是省了反複漱口的麻煩。
叩叩、
“閒鶴?”
門外總覺得突然沒有聲音的諸伏景光試探性的敲門。
雲閒鶴悶聲嗯了一聲,表示自己還活著。
閉眼緩了一會兒,等到頭暈沒有那麼嚴重。
感覺門外的人快要等不下去了的時候,
他才撐著輪椅的扶手起身擰開水龍頭,就這冰冷的水清理乾淨了自己的臉頰和雙手。
毫無血色的掌心上,連成一條的粉色的月牙傷口有些顯眼。
雲閒鶴看著它沉默了一會兒,簡單的衝洗了一下沒有管。
直到將那像是案發現場一樣的台麵整乾淨後,他才坐回輪椅上,打開了門。
門外的諸伏景光幾乎是在聽到門鎖開的一瞬間就邁步想要進去。
正要出來的雲閒鶴順勢拉開了門。
兩人四目相對。
看見雲閒鶴衣襟上那大片的血漬時,小蘭和園子驚呼了一聲,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諸伏景光看著臉色蒼白坐在輪椅上的人,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