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我母親、…我親手建造的我母親的墳墓啊。”
從森林回來的雲閒鶴等人站在門外,剛好聽到島袋君惠說完自己與那三人之間的恩怨。
了然的雲閒鶴偏頭看向服部平次:
“我早就說過了。”
為了實現那些虛無縹緲的願望,瘋子會將屠刀指向周圍的人。
即便他們是為了求證對方「人類」的真實身份。
服部平次的表情很難看,幾乎是咬著牙、語氣無力:
“……太荒謬了。”
但也確實成真了。
筋疲力儘的和葉有些聽不明白雲閒鶴他們在說什麼。
勇者趕在對方倒地前伸手扶了一下,讓她能好好的靠著牆坐下。
服部一把推開房間的紙拉門,眼神銳利的看向在場沒有做聲的其餘人,語氣裡帶著些許的諷刺:
“其實不止你們兩個。”
聽到服部聲音的柯南隱晦的從毛利小五郎身後探頭。
在看到對方跟站在後麵的雲閒鶴時,稍微鬆了一口氣。
都回來了就好。
“其實知道長壽婆這個秘密的,應該還另有其人對吧?就是今天在我調查時,曾經說過,你一死儒艮慶典就得結束的那個大叔吧!”
聽到服部這話,在場的其餘人並沒有過多的反應,隻是、不約而同心虛的避開島袋君惠的視線。
那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溜嘴了的大叔有些不知所措:
“我那是、那是……對不起,君惠。其實除了島上的年輕人之外,大家幾乎都知道。”
“什麼、……”
島袋君惠不可置信的看向對方,後者深深的低下頭。
“其實三年前……”
“在倉庫裡被燒死的就是你母親這件事我們都知道啊…”
在場的一人一句將這編織了三年的謊言說出口:
“那場火災之後,我們本來就決定永遠不再舉辦儒艮慶典了。可是看到你又扮成長壽婆的樣子出來迎接我們,我們就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小島本來就是人魚島,你既然願意繼續當長壽婆的話…”
“那我們、我們自然也願意默默地幫助你完成心願。”
“雖然說是為了島上著想,我們還是很對不起你……”
“請你原諒我們!君惠……”
“請你原諒我們……”n
看著周圍朝自己土下座道歉的叔伯姨嬸,島袋君惠不知所措、滿是迷茫。
那張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此時蒼白的嚇人,像極了傳說中孤立無援瀕死脆弱的人魚。
她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
“既然這樣、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以至於讓她這三年的努力,
讓這一場為實現上一代人臨死前許下的心願的獨角戲,
在這一刻看起來像是一場笑話。
“沒錯,這麼一來,就可以早點看清現實,長生不老的噩夢也能醒了。就是因為壽命有限才更顯得可貴,就是因為有限人才會努力啊。”
服部平次似有所感說道。
站在門外的雲閒鶴平靜的看著站在人堆裡的、身著不合身衣物、不斷被祈求著原諒的巫女。
那些帶著歉意、懺悔的聲音聲聲入耳。
曾經在遙遠的記憶裡,也有人這般祈求著,想要得到一句寬恕,以此消滅掉他們心底的罪惡感。
原諒……原諒?
“…彆開玩笑了。”
“閒鶴?”
嗚——
狂風從門外湧進房間,吹得紙拉門哐哐作響。
突如其來的風讓在場的人紛紛閉上眼睛,半晌後迷茫的睜開,轉頭看向門口。
背光站在門口的白衣少年歪著頭,藏在略長發絲和眼鏡後的異色瞳深邃。
骨節分明的手指慢騰騰的抬起指向最角落的一人,隨後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鮮紅的血漬順著對方破皮的掌心滴落在榻榻米上,像是提前降落的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