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手很軟,帶著乾燥的暖意。
雲閒鶴覺得,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順著手指傳遞到了心臟。
暖乎乎的,輕飄飄的。
是「開心」?
有些熟悉……
好像很久以前,他也這麼牽過彆人的手。
是誰呢?
被封閉的記憶中,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亦步亦趨的跟在一位身著長袍的男人身旁。
走了幾步,對方像是察覺到自己的速度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過於快了。
於是他停下了腳步,半彎下腰,朝對方伸出手,溫和的問道
【“要牽手嗎?”】
【“牽手?”】
不明白這麼做有什麼意義的小家夥疑惑的歪頭,看了一眼那隻修長的手掌。
蒼藍的念珠墜在對方的手腕上,在陽光的照耀下,襯得對方的皮膚格外的白皙。
當然,也顯得那隻手上殘留的細小的傷疤格外明顯。
脆弱。
還沒對方腰腹高的小孩兒這麼想著。
小家夥有些生疏的伸出自己的手,嘗試去握住男人的手掌。
可惜小孩子的手太小了,最終他隻能抓住對方的兩根手指。
乾燥,溫暖,一點柔軟。
像是抓住了一束陽光。
第一次跟人牽手的小家夥眨了眨眼,對這種感覺有些新奇。
【“這就是牽手嗎?好暖和。”】
身旁的男子見狀悶笑出聲。
見對方看過來時,站直了身子。
手腕上的念珠穗子隨著起身的動作垂到了孩童的手背上,微微發癢。
那種溫潤的、讓人輕飄飄的聲音順著初春的風飄了過來,透著細碎的暖意
【“「牽手」是很溫暖的。而且,隻要牽著手,就不會走丟了。”】
【“我不會走丟的。”】
【“哈哈,但是我怕你走丟啊。”】
【“為什麼?”】
【“因為…”】
“唉——事情解決才發現大家好像都沒吃午飯。”
一旁的萩原研二吐槽著,手掌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揉了兩下。
突然響起的話打斷了雲閒鶴的遊神,跟那一閃即逝的幻覺。
方才腦海裡看不清的孩子跟男人的身影隨著眨眼的動作徹底消散,連本就模糊的聽不清聲音也徹底消失了。
…哎?
那是、他失去的記憶嗎?
可惜,沒有人能為他解答。
走在雲閒鶴身側的鬆田陣平突然說道
“你這家夥,下次不準一個人亂跑了,知道了嗎?出去之前要記得跟光或者認識的人說一聲。有人給你打電話要記得接。”
被說教的雲閒鶴眨了眨眼,隨即解釋道
“我有給綠川發消息的。電話被踩碎了。”
突然被點名的諸伏景光一噎,有些無語的看向雲閒鶴
“閒鶴、……如果是發消息的話,閒鶴要把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還有跟誰出去都寫上才行。不過最好還是當麵跟我說一聲。”
“好。”
失憶的勇者向來都很乖。
隻要是他應下的事,就會乖乖做到。
見對方有問必答的樣子,諸伏景光試探著問
“閒鶴剛才為什麼去樹林呢?”
“有人說要找我去談生意。”
“談生意?什麼生意?”
據諸伏景光所知,浮雲集團的業務什麼的,都是七裡初緘聞在處理。
要不是因為對方對雲閒鶴過於忠誠,他甚至都要以為對方有取而代之、從中分羹之類的想法了。
被問到的雲閒鶴搖了搖頭
“不知道。”
“不知道?……閒鶴能把自己出去到回來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簡單講一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