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閒鶴的身形在自身這片刻的靜默中僵硬,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放鬆,端正了坐姿。
一旁的諸伏景光看著他好像是有些不舒服的模樣,關切的問道
“閒鶴?怎麼了嗎?”
“……哈哈,昨天晚上喝太多了,現在還有點頭疼。”
被問到的人若無其事的回著,似是苦惱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諸伏景光能看到他眼底的一小抹青色眼袋。
“需要我、”
“不用了,我下樓前吃了醒酒藥,緩一會兒就好了。”
耳邊滿是嘈雜聲的人熟練的露出笑容,朝著不遠處的鬆田陣平他們揚了揚下巴,語氣揶揄
“難得的聚會,光先生不要總是看著我啊,去跟朋友玩嘛。”
拜托,請暫時停止開口吧。
諸伏景光仔細的盯著雲閒鶴看了一會兒。
確定對方真的沒有什麼事後,才轉過頭去。
總覺得、今天的閒鶴好像並不是很想讓他管他。
難道是因為自己吵到對方睡覺了?
還是說因為他擅自將對方過生日的事透露出去,招來這一堆人,導致對方覺得麻煩?
……應該不會。
大概、隻是因為宿醉吧。
儘管說著頭疼宿醉。
但是在諸伏景光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勇者還是摸出了一瓶酒。
夢裡嚷著餓的人此刻沒有半分想要吃東西的念頭,隻能不停的喝些什麼來麻痹自己。
一瓶的量根本喝不醉。
更何況雲閒鶴沒打算把一整瓶喝完,甚至還往裡麵兌了一大堆的氣泡水。
……他隻是想繼續短暫的迷惑自己罷了。
耳邊的聲音太多了。
分明隻是不到10人的聚會,怎麼會有十多萬種聲音在耳邊說話?
一人一句,喋喋不休。
舉杯的人,每一個動作都在交疊重影——友誼的循環反複。
【“啊、我們會不會太吵了一些?”】
耳畔的聲音似乎減少了幾分。
席麵上,一身狀元郎紅袍的少年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害怕的縮了下脖子,轉頭看向主座的雲閒鶴。
無意間與那雙世上僅有的異色瞳對視上的少年縮了下脖子,乾巴巴的笑了兩聲
【“哈哈……先生我是不是有些過於放肆了?”】
端著酒盞的勇者看著自己在這個世界帶出來的最優秀的學生,輕笑了一聲
“宴會不就應當儘興嗎?這個時候突然想起君子禮儀,未免有些過於古板了,不是嗎?”
被酒精麻痹的喉嚨徐徐的說著,透著幾分懶意和笑。
於是少年郎那雙本就剔透的眸子再度亮了起來。
雲閒鶴能看到對方朝自己露出了一個堪稱晴空的燦爛笑臉,朗聲道
【“果然我最歡喜的人就是先生了!”】
“……是嗎?”
【“當然!所有我接觸過的人中,先生是最好的那位!”】
“閒鶴哥你說什麼?”
小偵探清亮的聲音像是給耳畔的嘈雜按下了暫停鍵。
柯南有些好奇的看著雲閒鶴。
對方剛才突然說了一大串的種花語。
因為語速和聲音的含糊問題,柯南並沒有聽清,隻隱約聽明白了最後一句‘不是嗎’。
‘不是嗎’…?
什麼東西不是?說得什麼?
被問到的雲閒鶴清醒了一瞬。
捏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而後又若無其事的鬆開。
勇者抬手捏了一下柯南的臉頰,笑眯眯的說道
“我剛才在自言自語。”
“我知道,我是說你在唆森木、不要揉了啊!”
護住臉頰的小偵探用眼神控訴雲閒鶴。
後者低笑了兩聲,朝他晃了晃手裡裝著摻了酒的氣泡水的杯子。
細微的氣泡自半透明的液體中升騰而起,一點點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