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被她這一句話喚回神的小蘭後知後覺的臉紅。
太美好了,像是漫畫照進現實裡一樣。
當然,隻限於欣賞層麵。
當熒幕上,卡車呼嘯著衝過去一頭撞在路燈杆上時,方才還一副乖巧懂事模樣的少年瞬間又回歸麵癱臉。
<啊,真抗撞。>
係統麵板掃描過後顯示的結果讓當時的雲閒鶴得以知道對方並沒有死,而很顯然,再上一條的消息提醒已經開始倒數。
懲罰即將來臨。
於是雲閒鶴趕在那兩位警察想起還有自己這麼個人的時候,直接閃身回到巷子,讓世界意識把他送到住處。
被傳送回安全地帶的人在係統的最後一秒倒數中脫力,狼狽的摔在客廳的地板上。
額頭與下顎骨撞擊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沉悶,死死蓋過了對方喉嚨裡的嗚咽。
<[雲先生?!您沒事吧?!嗚嗚嗚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閉、嘴!”>
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單單是光聽著這兩個字,就讓人仿佛能感受到對方此刻正在承受的疼痛感。
看著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的人,眾人似乎也跟著產生了幻痛。
那種深入骨髓的不知名的疼痛,此刻正在攪著他們的胃,引人欲嘔。
<沒事的。>
<【“沒事的。”】>
一唱一和的心聲與幻覺的回音,掩蓋過那嗡嗡作響的耳鳴。
死死用指尖摳抓著地板的人反反複複的在心底默念這三個字,似是想要強行催眠自己。
那道跟雲閒鶴長得七分像的天天的幻影就跪坐在一旁,雙手捂著對方的耳朵,低聲的、憐惜的說著
<【“沒事的,沒事的,不要怕,兄長,不會有人能傷害你的。我以命起誓……”】>
<【“不會有人能傷害你。”】>
除非對方從祂的屍體上踩過去。
幻覺創造的安撫加重了真實中的動作。
過度用力而翻折的指甲在地上撓出深淺不一的痕跡,洇出的血跡很快將其填滿,逐步擴散、漫延向少年前不久剛換好的乾淨的襯衫。
然而這份疼痛並沒能引起雲閒鶴的注意。
死死咬著的牙關嘎吱作響,伴隨著喉嚨裡的低吼,讓對方一時間仿佛變成了失去理智的野獸。
隻剩下本能叫囂著、想要求助。
但是沒有人會來。
所以孤狼隻能獨自忍受著這一切,甚至不敢將痛苦宣之於口,以免引起敵人的注目。
太痛了、喊出來會好受很多吧?
但是在眾人擔憂、含淚的注視下,對方隻是將自己的身軀縮的更緊。
以一種彆扭的姿勢擁抱著自己。
<沒事的>
疲憊、斷斷續續的心聲這麼說著。
就像是真的已經被催眠了一樣。
但那不是真的。
他似乎有一瞬間疼暈了過去,又因為不肯屈服而強行清醒。
被水霧覆蓋的異色瞳好像隕落的星辰山河,轉眼儘數收斂。
<不要示弱。>
不知道是在向誰說的話,仿佛自我要求與明文規定的複讀。
“誰說的!”
坐在觀影廳的人忍不了了。
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痛徹的後悔過。
是不是應該在當初對方還在這裡的時候,對對方更加溫柔?
是不是應該在注意到對方受傷後,以更強硬的態度關心對方?
是不是應該、找更多的時間來陪伴這個孤獨的家夥?
但如今這個時間再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而且從對方的性格上來說,他根本就不需要。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