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考試宣告結束。
未通過的孩子將會被留下。
<成績不合格。>
從大喇叭裡傳出的遊戲終結語稍顯刺耳。
重新獲得身體控製權的寸頭男人驚恐的起身後退。
觀影廳內的眾人看著對方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在回眸看見雲閒鶴的那一刻又再次陷入極度的恐慌。
老實講,在不知道世界背景的前提下,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在怕什麼。
即便畫麵中的雲閒鶴此刻是鬼怪,但是看起來完全沒有攻擊性啊。
話說早了。
幾乎是在他們所有人的念頭達到一致的時刻,熒幕中的人、或者說鬼,突然動了。
對方將那壞掉的收音機放在講台上,隨後又屈指輕敲了敲。
伴隨著一陣微妙的刺啦聲後,老式播音腔的英語聽力扭曲了一下,變作深山中咿咿呀呀的戲腔
<“亥時點名莫來遲,”>
<“先簽生死再翻頁。”>
<“過於不過憑自身,”>
<“夜半金榜歸家時。”>
窸窸窣窣的摩挲聲被放大。
原本就不算亮堂的教室又暗下一個度,仿佛隻剩下站在講台旁邊的雲閒鶴是唯一的亮源。
但男人根本不敢往那邊靠近。
<“不、不!我申請、呃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慘叫聲打斷了沒能完全說完的話。
被打上馬賽克的景象發出叫人牙酸的哢嚓聲。
老破的收音機還在響著,直至黑暗中徹底沒了聲息,它才像是沒電一樣的停歇下來。
教室重新恢複原樣,唯獨雲閒鶴身後那與鬼魂格格不入的‘影子’顏色變得更深了。
坐在講台後的少年整理好試卷,忽的轉頭望向攝像頭的方向。
沒有任何光亮的、死寂的異色瞳微微上彎,露出一個算是笑的表情。
不過那模樣在眾人眼中看著僵硬的很。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一點點拽著、硬讓他把嘴角扯上去一樣。
<“下次彆遲到了。”>
啪嗒、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開關聲,熒幕上的畫麵徹底暗了下來。
不過、眾人還是看到了在黑暗中一閃而過的異色瞳。
死寂、冰冷、不似常人……
非常非常害怕鬼怪的小蘭幾人整個縮成一團。
他們希望之後的影片裡不要再出現這種鬼怪之類的東西了、
雖然看著雲閒鶴那張熟悉的臉、恐懼感會小上那麼一點、但是還是會覺得害怕啊……
園子更是暴言,以後不管乾什麼都不帶遲到的。
可謂算是留下恐懼的種子了。
然而這本就是作為緩衝的影片可不會停頓。
漆黑的畫麵轉眼又被耀眼的光亮取代。
鏡頭從下至上抬高。
純白大理石與水晶堆砌的台階上鋪著繡著暗紋的米金色地毯,綴著鎏金細線的白色長發鋪散在其上。
渾身染血的罪人匍匐於地,小心翼翼的避開那聖潔的發絲。
渾身顫抖著,向高座上的神明闡述著自己的罪惡。
直至那些微不可聞的啜泣被壓抑下去,鏡頭才繼續向上抬升。
露出那斜靠在王座上的神明的全貌。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鎏金的細線的加持,還是場景襯托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