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霍驍和袁月明的親事,忠勇侯夫人承認自己有賭氣的原因。沒辦法,她就是接受不了彆人有一點嫌棄自己的兒子。尤其還是以她最難以接受的理由,霍曉的死亡。
雖然心裡知道袁家提出給袁月明退親,於情於理都沒錯,可是她心裡就是邁不過去這個坎兒。
她如珠如寶嬌養長大的兒子,她們憑什麼嫌棄,如果不是皇上賜婚,袁月明是萬萬入不了她的眼的。
一個母親的偏執,是難以用常理來理解的。
忠勇侯夫人走進了長公主的屋裡。一進門,她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紙張燃燒後的氣味,這股味道若有似無地彌漫在空氣中,讓人不禁心生好奇。
長公主此刻正斜倚在榻上,雙目緊閉,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然而,忠勇侯夫人敏銳地察覺到,長公主的神色並不像平日裡那樣安詳,反而透露出一絲隱隱的憂慮和不安。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使得原本端莊高貴的麵容也顯得有些凝重起來。
“母親,驍兒的婚事我不想退了,兩家反正已經寫過婚書了,那袁月明就是驍兒的媳婦兒,我不想他孤孤單單一個人。母親,您罵我也好,打我也好,反正袁府的親事我不退。”
忠勇侯夫人越說越是覺得心中酸楚難耐,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
她的驍兒是多麼優秀善良的孩子啊!可如今卻為國捐軀,甚至還要遭受袁家的嫌棄和退婚之辱。這口氣她實在咽不下去,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白白犧牲,更不能讓他受到這樣的委屈。
想到這裡,忠勇侯夫人的眼神愈發堅定,她緊緊握住拳頭,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那袁夫人能為了她女兒上門退親,我為何不能為了兒子堅持讓袁小姐過門?以勢壓人又如何?我隻是不想讓兒子含冤受苦罷了!”
長公主微微睜開眼睛,瞟了一眼忠勇侯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看著坐的板正的兒媳婦,這個李勝楠的倔脾氣又犯了。
唉,霍驍那個又直又倔的臭脾氣跟他娘是一模一樣。
對於霍驍,長公主也是很傷心,可是有了忠勇侯提前送出的一封信,她的心裡對這個孫子還是抱有希望的。
霍驍的婚事或許可以拿來用一用。
長公主心裡想著剛剛燒掉的那封信上的內容。
西北馬家被滅門了。
馬家在西北經營百十年,老祖宗從最初的一個行腳麥客,靠一把鐮刀起家,做起了生意。
馬家幾代人與霍家一向都是關係匪淺。
馬家在西北的生意涉足到礦產,鹽業,南北貨運,甚至還有馬匹。
當然這些都是需要霍家為他保駕護航的。
尤其是到了馬家這一代家主這裡,與西北軍的聯係更是緊密。
西北軍籌措糧餉,馬家在其中出了不小的力,當然馬家借著霍雄的威勢,也趁機吞並了西北不少的生意,以前四大家族的平衡逐漸被打破,馬家隱隱有了做獨家的勢頭。
馬家的宅子也是修的高牆大院,家裡還養了十幾個護衛,可是一夕之間就被人屠殺了滿門,這還是有點兒太駭人聽聞了。
霍雄帶人趕到的時候,一家老小,上百口人,無一活口。
“侯爺,刀刀割喉,傷口整齊,是習武之人,而且應該還是高手。估計最少得七八個人乾的。”
周勇翻看了幾具屍體,查看了屍體上的傷口,得出的結論與仵作的相似。
聽了周勇的話,霍雄陷入沉思。
照周勇的話來看,動手的人就不是軍隊,當兵的人雖然能辦到,但是素質有高有低,做不到刀口如此整齊。
忠勇侯抬目望向東南,能一次性召集七八個高手的人,大都在那裡。
世家大族都有豢養護衛的習慣,這些人明麵上是護衛,暗地裡也為主家解決一些棘手的,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很顯然,馬家豢養的護衛,不是這批人的對手。
馬家被滅門,霍雄的第一直覺是跟霍驍的失蹤有關。
“會不會是老馬在商場上得罪了人,他可是最近吃了楊家不少的生意。”
周勇私下與馬家家主馬君山的關係不錯,兩人還常常一塊喝酒。
“我覺得不像,生意場上有仇怨,頂天兒也就是刺殺馬君山一個人而已,犯不著滅人全家。”
霍雄堅信,應該是跟霍驍有關,會不會是馬家人曾見過霍驍?被人察覺了?
何況,這裡還有個情況不明的蔣英明。
霍驍領的十人小隊,臥牛崗的馬家商隊,還有被滅門的馬家,霍雄懷疑這裡麵應該有蔣英明的手筆,而且就是衝著西北軍和霍家來的。
不過單靠蔣英明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做出這些動作,蔣英明背後的人很有能力。
為了以防萬一,他隻能提醒母親,家裡一切都要多加小心,最好低調行事。
與霍雄分析的有所不同,長公主覺得霍驍一定沒死,甚至是抓到了蔣英明的把柄,因為這處處殺人滅口的行事風格,像是在尋找或者掩蓋什麼?霍驍究竟發現了什麼,能讓蔣英明背後的人如此忌憚。
這個時候,忠勇侯府恐怕已經被人盯上了,此時越是低調行事,反而越會惹來猜忌。不如就依了忠勇侯夫人的意思,把動靜鬨大點兒,讓躲在暗處的人以為驍兒真的死了,這樣他也能更安全些。
“行,都依你。既然不想委屈了驍兒,那我乾脆就到太後跟前兒,去請道聖旨,免得讓袁家人覺得我忠勇侯府太好性兒。”
長公主說完就吩咐石榴幫她寫折子,求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