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回家。”
無數雙眼睛就這麼直直跟著那流光溢彩的蛇獸人走出人群,眾人瞬間有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
與部落獸人這邊的憤憤不同,流浪獸這邊已經蠢蠢欲動的,想找機會跑路了。
啊啊啊——
族長來了啊,快跑快跑!
但心中這麼想,他們卻是不能真的跑。
現在要是跑了,那就是……就是什麼來著?
流浪獸們轉動冷血獸人那不太靈光的腦袋瓜,好不容易才從記憶中翻找出平時並不常用的四個字來。
畏罪潛逃。
那可是罪加一等的,比犯了錯還嚴重。
“慢著。”
沐陽的身形從建材堆中出現,衝著準備離去的力震寒露高喊了句。
音調沒什麼起伏,讓人辨不出喜怒。
直到這會兒見到沐陽,一眾獸人腦海中齊齊閃過一個念頭。
完蛋。
這下不光是早有察覺的流浪獸,就連原本心中不忿的獸人們,眼神也清澈不少。
他們這是打群架啊,這是犯了大錯呀。
雖說這條規矩總共也沒實行幾年,還沒深入骨髓吧,但這好歹是神使來了以後,部落裡立下的第一條規矩,分量不可謂不重。
於是原本散亂站著的獸人們,隨著沐陽的一步步靠近,都乖乖的湊到一起,腰板溜直的站著,像是等待老師教育的學生。
看上去乖得不得了。
如果忽略他們身上或輕或重的傷勢的話,那他們還真是一群聽話懂事的好寶寶。
沐陽對他們乖順的態度很是滿意,不過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一副嚴肅中,隱隱帶著些怒意的樣子,配合著他那張不笑就極為唬人的臉,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見沐陽來了,金翎默不作聲退到一旁,給沐陽留下足夠的空間。
“聽說你們打架了?”沐陽在坑前站定,眼神隨意在受傷狼狽的獸人,和那誇張的大坑中走了一圈,似笑非笑道,“看樣子打得還挺激烈。”
“是他們先動的手!”
人群中擠出來一道聲音,帶著些撒嬌意味,上來就直接告狀。
沐陽尋聲望去。
謔。
這一看可不得了。
說話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老虎,不知道被誰打了個烏眼青,眼皮都睜不開,本就圓潤的一張虎臉更是腫的,跟被馬蜂蟄了一般不成個樣子。
身上黑白黃相間的皮毛都極為淩亂,根據花紋是絕對認不出是誰的。
聲音也悶悶的極為沙啞,沐陽估計嗓子也傷到了,也不知道是中了毒還是煙熏火燎,又或是冰凍造成的。
這老虎也算是這群人中傷的最重的了。
沒有之一。
至少其他人沒毀容不是?
從花紋臉型分辨不出是誰,沐陽鼻尖微動,總算是根據熟悉的氣味認出說話的人。
這也是部落的老人了,年紀比沐陽小,是從小跟著沐陽屁股後麵長大的。
自小性子就莽撞,看誰都想上去乾一架。
就連沐陽最怕的石古,這小家夥都曾經到人家家門口討教。
最後石古不勝其煩,用爪子隨意一扒拉,把這小老虎拍飛十幾米遠,沐陽依稀記得這家夥被拍飛出去後,在家躺了好幾天,好了繼續去騷擾石古。
怎一莽字了得。
幾年前的巨獸潮那次也是。
他一個剛成年的二紋獸,也不管自己死活,也不管打不打得過巨獸,倆眼一睜就是乾。
後來給他往回塞內臟的時候,可把蘇茉惡心壞了。
當時都以為這小家夥救不活了,就連蘇茉心裡也沒底,可偏偏這小家夥就是命大,沒兩個月就又活蹦亂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