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少聽他花言巧語。”
風凝盯了傅雲珩片刻,卻是沒聽風鄴勸告,“跟我來。”
“師兄!”
無視風鄴的急躁憤怒,風凝先一步離開。
傅雲珩負手慢悠悠朝風鄴投去挑釁得意的一眼,追著風凝離開的方向走了兩步卻又回頭,“差點忘了。”
翻掌找出一枚空間戒,傅雲珩屈指將其彈向塵域人皇,“尊主讓我送來賀禮,恭賀陛下大婚之喜。”
說罷,他又朝向風鄴一笑,“師叔放心,不過是些丹藥靈石。說來也要多謝師叔送來的那條靈石礦脈,才有今日這份大禮啊!”
聽傅雲珩提起因自己失利導致靈脈被奪一事,風鄴就恨得牙癢癢,但終是沒再動手,“哼!本君沒你這個欺師滅道,助紂為虐的師侄!你該慶幸,你不曾助前任魔頭為禍世間。否則,你必將被斬於師兄劍下!”
丟下這句話,風鄴不再理會傅雲珩,若不是怕魔族還有人潛藏,會對在場眾人不利,隻怕他會直接拂袖而去。
傅雲珩轉身去尋風凝,卻是心中戚戚。
他確實該慶幸,在重傷瀕死時遇見的是自家尊主,但不為惡,不禍世,能換得一心奢望嗎?
僻靜宮殿,叢竹搖曳,白衣勝雪,銀絲如華,按劍而立的人正如他的佩劍飲愁,獨飲愁思,拒人千裡。
傅雲珩凝視著眼前人背影,放輕了腳步,卻還是驚擾了融入靜竹畫中的人。
風凝回首看著傅雲珩,溫和有禮如從前,清冷疏離卻儼然將他劃歸路人,“長話短說。”
腳步一頓,傅雲珩垂首按下心間抽痛,斂了先前故作的狂妄張揚,沉靜絮絮道出跟黎安商討好的和談之事。風凝靜靜聽完,點了點頭,“新任魔尊若真如你所言,確實是三界之幸。至於雙方議和的細則,吾還需與仙域眾人商討後,才可做下決定。”
“理該如此。”
傅雲珩應和著,抿了抿唇,卻欲言又止。
像是沒覺察他還有未儘之言,風凝頷首請辭,“若無旁事,風凝告辭。請。”
當人將要走過自己身邊時,傅雲珩終是沒能沉住氣,“師尊!”
風凝眸色一沉,頓住腳,與其並肩而立,所向卻相反。
“你我已不是師徒。”
他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頓了頓,再次補充,“也已不是道侶。”
傅雲珩攥緊的手指節泛白,“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嗎?我雖為魔,但時刻記得你的教導,不曾行錯路。若魔域跟仙域達成和平協議,我們……”
“仙魔注定不會有結果。”
冷漠的話斬釘截鐵得讓人心寒,卻有人偏不願死心。
“那不過是你的偏見。”
傅雲珩回身望著眼前人挺直的脊背,腦中浮現的,是玉琉君為黎安彎腰,是往日彼此間的相處。
他多想,此人的脊梁不要這般筆直。
他多想,此人也曾有一刻肯放鬆那劍一樣冷傲的風骨,像尋常道侶一樣依賴自己,哪怕一刻。
可惜,在他意識清醒的時候,這樣的心思終究隻會是自己一人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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