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分明是他自己!
玉琉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挪去了床尾黎安看不見的地方,人卻是沒走。
就像是要踐行他說過的話一樣,無論是混沌中,還是清醒著,黎安總能感知到他的視線,一刻不轉地落在自己身上。
有時候其實挺煩的,但某人識趣的很,見他不高興了就會老實地挪開眼,隻拿神識狗狗祟祟地勾扯他衣擺。
和談會議上,黎安看著某人一本正經地跟人討價還價,為自己和魔域爭取利益,不耐又惡劣地凝了神識重重碾壓在那股不老實地纏在他腕上的那道神識。
正談得關鍵的人突然頓住了話,臉皮緊繃著,眸色瞬間暗沉,連呼吸都重了兩分。
不明真相的人以為是長時間的爭執惹了玉琉君不快,使得一直沒什麼情緒表露的仙君瞬間變了臉,斟酌一瞬,忍痛割舍己方利益,同意了向魔域低成本提供技術幫助,助魔域構建基礎產業。
魔域方麵也在左秋然、傅雲珩兩大護法的主導下,清算了一批罪大惡極的魔頭,重新構建了魔域的規章製度。
雖然不可能全麵禁戰,但構建了仲裁機構,仇恨雙方不願利益和解就直接上擂台,生死不論。
整體上,魔域並沒能和平到哪兒去,但有了刑戒獄的殺雞儆猴,魔域底層民眾的日子確實是比從前安穩了不少。
安穩下來後,黎安就當起了甩手掌櫃,帶著一輩子沒出過昆山的石頭仙君遊曆山河。
兩人的隱退,讓大部分人都鬆了口氣,左秋然不在此列。
自和談後,黎安隱退,魔域的事務就都交到了兩位護法的手上,但傅雲珩拿著雞毛當令箭,說:“尊主說我主管對外交涉,和談的事我都快累死了,剛閒下來,彆想讓我加班。”
一支上等狼毫斷在左秋然手裡,“和談的事基本都是仙君在談,你累個**!”
傅雲珩裝沒聽見,忽視左秋然能養活十隻怨鬼的怨氣,大剌剌往他旁邊一坐,拿了一根不知道從哪兒拔的狗尾巴草,逗窩在他腿上睡覺的狐狸。
不過兩個巴掌大的小狐狸,渾身毛色雪白,唯有四隻爪子和兩條尾巴的尾尖是漆黑墨色,眉心間一枚草葉印記,是摻了淺青的半透淺藍之色,與左秋然眉間鈿紋不全然相同,但也大致相似。本睡得正香的狐狸被狗尾巴草擾了清夢,懶懶睜開狐眸,上挑的眼尾在墨色裡摻了點紅,隱有魅惑之意,但那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打擾自己睡覺的人,威脅般呲了牙。
被威脅的傅雲珩倒覺得更有趣了,拿著狗尾巴草在狐狸眼前晃著,“曲靜怡啊曲靜怡,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不過你現在這樣子,倒是比當人的時候順眼多了。”
曲靜怡怒然給了他一爪子。
但她眼下修為儘失,對傅雲珩根本構不成威脅,隻堪堪削斷了自己眼前沒收走的狗尾巴草。
傅雲珩看著被削斷的狗尾巴草還誇了一句,“哎喲,不錯嘛!爪子還挺利……”
話還沒完,他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砸穿了兩麵牆的傅雲珩呲著牙怒罵,“左秋然,你有病啊!”
左秋然沒理他,將狐狸往自己懷裡團了團,換了新的筆繼續處理政務,看都不看傅雲珩,“維修的費用從你的俸祿裡扣。”
“守財奴!”
傅雲珩罵了一聲,捏訣將毀壞的牆複原,垂眸看著縮在左秋然懷裡狐仗草勢的曲靜怡,眼中劃過悵然,揚唇輕歎,“真羨慕你們啊,有著剪不斷的羈絆。”
尊主與仙君如此,曲靜怡和左秋然亦然。
左秋然聞言看向自己懷裡的狐狸,大掌輕撫狐狸腦袋,看著她舒適地眯起眼,想起的卻是大戰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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