玏西梵希特將羚羊放在昨天的泉眼邊,將手裡的銀瓶扔給了黎安。
“底下的人類叫你喝了,瓶子他等著拿走。”
找了個地兒坐下,玏西梵希特一邊剝掉羚羊皮,一邊嘲諷,“不是我說,你真是他們信奉的神?一個破瓶子都要收走。摳門兒成這樣,真是笑死龍了。”
黎安喝掉了藥劑,手一鬆,瓶子忽地閃爍一瞬,就不見了蹤影。
見他好奇地看了過來,黎安抿了抿唇向他解釋道:“用來盛裝魔藥劑的銀瓶,本身就是件法器。神殿隻有在祭祀時才會放開禁製,平常隻能進不能出。所以他們會將藥劑用魔法陣傳送進來,等我喝完藥劑,可以同樣將銀瓶傳送出去。”
“那他們還讓我拿!”
玏西梵希特咬牙撕下一塊生肉,嚼了一口後皺眉,將肉又丟下了,掩飾般哼了一聲,“存心給我找事兒呢?”
“大概是覺得,這是給你向我懺悔,贖清過往做下的錯事的方式吧。”
黎安垂眸,不確定地為人類找著借口,“畢竟,你是神懺者。正好,你也需要去取食物。”
“你還信所謂神懺者那套?”
玏西梵希特像是聽見了笑話,用爪子切了塊肉到泉邊學著昨天黎安的模樣清理乾淨血跡,就地生了火烤上,慢條斯理地嘲諷,“昨晚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那些神懺者都被你吃了,吸收了他們的能力。嗬,神懺者?口糧罷了。”
黎安垂了眼,盯著身側的花,抿了唇小聲辯解,“不是的。”
看似並不在意實則不曾將餘光從他身上挪開過的玏西梵希特,眸光掃過他被風吹得淩亂的金發,往下落在那張寫滿糾結的臉上時,豎瞳微縮。
“不是什麼不是?”
玏西梵希特扯了嘲諷的調子,眼睛卻小心地不錯漏黎安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難道,你昨晚是在說謊?你對我進行的精神控製,是魔法……”
“不可能!”
像是被他某句話刺激到了,黎安突然提高了聲量打斷他。
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黎安抿唇側眸躲開了他的視線,“抱歉。但他沒說謊,他用不了魔法。”
頓了頓,他又刻意強調了一句,“藏起秘密不說是一回事,不會撒謊騙人。”
沉沉吸了口氣,黎安抬眼看向地麵盯著自己的龍,低悶的嗓音像在喉中憋了一口氣,隱有幾分委屈,“我們不是騙子。”
盯著那赤紅的瞳,玏西梵希特倏地愣住,看著那寶石一樣的眸折出碎光,一下沒控製住火的大小,烤得焦香的肉頓時成了焦炭。
焦糊的臭味讓玏西梵希特回了神,低頭丟掉了焦炭,嘀咕了一句,“不是騙子就不是騙子了,你哭什麼?”
可他嘴上這麼說著,腦子裡卻不免想起昨晚,夜晚的安在被自己質疑為騙子時,那一瞬間的惱怒,幽藍的蛇瞳寒光閃爍,像暗夜中的夜光寶石。
甩了甩腦袋,玏西梵希特將一些奇怪的想法甩出腦袋,轉身借著洗去手上炭灰的動作,不去看黎安,轉移了話題問著,“你有什麼秘密是夜晚的你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