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斷鷹隼的翅膀,將其囚於精致的鳥籠中,是一件殘忍的事。
不到萬不得已,虞無恙並不想真的做到那個地步。
可雄鷹太過自由,浩渺天地任來去。
他隻是個半廢的人,追不上那高飛的鷹。
若鷹隼不肯聽話回到自己身邊,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他就又隻剩下自己了。
不想再回到過去的孤寂。
虞無恙圈住了黎安腰身,鼻尖蹭過他脖頸,在他耳邊靡靡低語,“彆丟下我一個人。”
熱氣呼在耳側脖頸,激起一陣酥麻,黎安身子一顫,不自在地躲開,“知道了,你走開點。”
黎安按著他的腦袋將人往外推,“又不是小孩子了,彆老是摟摟抱抱的,粘人小狗一樣,像什麼話?”
虞無恙沉了眼,收緊圈著他的手臂,悶聲反駁,“你之前還說我是小孩兒。”
“小孩兒要聽大人的話,你剛剛也說了會乖。”
黎安後仰著躲開他將要觸到自己脖頸的唇,扒拉他的手,“趕緊的,鬆開。”
虞無恙沉默了兩秒,鬆開了手。
黎安立刻起身,掩飾般給他倒了杯水,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上,“多喝熱水,對身體好。”
“……”
虞無恙捧了水杯,抿嘴盯著黎安,“小叔,我不小了。”
黎安看了他兩眼,轉過頭去,沒頭沒腦說了句,“差一秒沒成年,那也是沒成年。你還還差著三天呢。”
聞言,虞無恙呆了兩秒,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子忽地亮起來,“那你再等我三天。”
黎安閉嘴了,給他腦袋上來了一拳,“作業寫完了嗎?書預習了嗎?一天天的正事不乾,趕緊滾去寫作業!”
感受著那沒用什麼力的一拳,虞無恙翹了嘴角。
這算是在暗示自己有機會嗎?
眨了眨眼,虞無恙撲過去,腦袋往他腿上一枕,仰麵躺在沙發上,看著他笑,“剛開學報到,還在確認軍訓的事呢,書都發,沒有作業,也不需要預習。”
黎安翻了個白眼給他,“所以呢?”
“想小叔陪我。”
虞無恙毫不掩飾自己眼神的直白,且借口充足,“今下午的事,你傷到我心了。你怎麼能跟外人合謀要害我?”
之前被丟到一邊的事,此刻直接被虞無恙拿來做了賴著黎安的理由,“就算是演戲,聽你那麼說,我還是很難受。小叔你拿我當誘餌,是不是不愛我了?”
“滾蛋!”
黎安本來有些心虛,聽了他最後一句,直接將人薅了起來,“看見你就煩。趕緊滾起來吃飯,休息會兒早點滾去睡覺!”
被強製薅起來的虞無恙癟著嘴,“小叔,你還沒答應我呢。”
“答應什麼?”
黎安不記得他有問什麼。
“再等我三天。”
虞無恙目光灼灼地看著黎安,“你再等我三天,我有話同你說。”
這話不能說它直白,但它直白地讓人能猜到他想說什麼。
作為一個合格的家長,黎安這時候應該打斷他的妄想。
黎安有些鬱悶。
他就不是當家長的料,主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不清白啊!
可若不做點什麼,他又總覺得自己是誘拐小孩兒,怎麼想怎麼不得勁兒。
煩死了!
這個人怎麼這麼會給自己找事兒啊!
黎安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自認跟禽獸是不沾邊的。
可這次,他不確定了。
拍死秦鈺,還是拍死自己?黎安選擇前者。
給虞無恙後腦勺來了一巴掌,黎安厲著眼,沉聲警告,“你最好想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人不可能一夜之間長大,但該想想清楚,話出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