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扛回黎安住的小區,秦鈺著實是有些受不了了,在小區樓下抱著垃圾桶吐了一回。
黎安在旁邊看得臉黑,往遠處退了兩步,捏了鼻子嫌棄,“你怎麼喝成這個鬼樣子?”
他的印象裡,秦鈺一向是不怎麼喝酒的,不論是從前,還是小世界裡的分身。
沒有力量稀釋酒精的情況下,秦鈺的酒量挺差的,好在酒品還行,一般不發酒瘋。
他也不敢在黎安麵前耍酒瘋就是了,是真會被一巴掌扇地上去。
所以,秦鈺總會避免喝太多,在每個小世界都是。
這個世界裡,他作為電競選手,更不該喝酒才是。
秦鈺吐了一回,扶著旁邊的樹站穩,隨手扯了外套擦嘴,苦笑,“這不是退役了嗎?想不開,多喝了兩杯。”
黎安聽得皺眉,“你是這麼脆弱的人?彆開玩笑了。”
隻是退役,怎麼可能讓他頹喪到喝得爛醉?
如果僅從這個小世界來說,大概是可能的,但他明顯有以前的記憶。
那狡猾如狐的人,什麼事都要做到運籌帷幄,怎麼可能放任自己陷入意識不清的失控狀態?除非是有所圖謀。
扶著樹緩了一會兒,秦鈺抬眼很有些委屈地看著黎安,“你要我站垃圾桶旁邊跟你講我經曆了什麼?有點煞風景了。”
黎安冷笑一聲,“你現在這一身酒臭,有個鬼的風景。”
秦鈺微歪著腦袋,輕靠在樹上,仰頭輕輕看著黎安。
許是醉了酒,那墨色的眸子氤氳起水汽,長睫起落間,掃得那眸中碎光明滅閃爍。
狹長眼尾的一抹淡紅,期期艾艾地望著人時,水光粼粼的眸子裡,清晰映著一人。硬朗分明的輪廓緊繃,微抿唇時帶動下頜輕提,引著人的視線掠過滑動的喉結。
黎安眸色微深,喉頭輕滾,側目挪開視線,指尖扣進掌心。
“安安……”
秦鈺微彎了眼,薄唇翕動,含混沙啞的低喃,鼻音濃厚,似委屈控訴,又像在小心翼翼地撒嬌,“我們回家,好不好?”
像被丟在路邊的小狗,眼巴巴看著主人,嗚嗚咽咽地哼唧,帶著點試探討好地撒嬌,叫主人帶自己回家。
心尖微顫,黎安抿了唇,斜眸睨了他一眼。
秦鈺立刻收斂笑意,耷拉著眉眼,巴巴看著他,連有些淩亂的發絲好似都乖順了,蔫兒巴地垂落在額前耳側,將鋒銳眉眼修飾得楚楚可憐。
“真是欠你的!”
咬牙低罵一句,黎安大步上前,避開他有些臟汙的外套,將人攔腰抱起。
被黎安打橫抱起,秦鈺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倒順勢一手搭在他腰側,一手勾了他脖頸,將腦袋藏在他肩頭無聲偷笑。
他也還記得黎安對自己的嫌棄,下巴墊在自己手臂上,以免弄臟了黎安的衣裳。
出了電梯,被黎安丟進浴室時,秦鈺覺得這畫麵甚為眼熟。
他挑了眉梢,眼帶深意地看向黎安。
但黎安顯然沒想到他想到的,將他丟下就出去了,順手給他甩上了門。
沒等到黎安對自己的下一步動作,秦鈺有些失望地撇撇嘴,自給自足地扒了衣服清理。
溫水從頭淋到腳,因酒精而有些混沌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秦鈺眯著眼,打量了一眼浴室。
沒什麼洗漱用品,連毛巾都沒有一塊,顯然是主人不常用的客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