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永焱已死,但餘黨尚存。
這個,也就成了大昌皇帝的一塊心病。
謀逆弑君,即便是皇子,那也是死罪!
在無法自辯清白的境地下,隻有不辯,把結果交給聖明,交給運氣。
“聖上明鑒,老臣說句不中聽的,誰都知道,九殿下窩囊出名,造反固然無道,但那可是大略之謀,就九殿下這等羸弱之人,誰願與他共圖天下?”
張庸這話,聽起來真不順耳,但說明了一個事實,造反謀逆這樣的事,那是奸雄所為,永康一個窩囊廢,還真高抬他了。
“張侍郎所言極是,老臣也是此意!”
董慶堂抓住機會,再次替永康辯解。
這時候,四皇子永泰站了出來,痛惜道:“九弟呀九弟,你怎如此糊塗?就因父皇忙於朝政國事,這多年冷落於你,你便耿耿於懷,借太子弑君篡位之意圖,一拍即合,正鑒於你行事窩囊,故無人提防,太子他不傻,看中的就是你的這副窩囊,事已至此,為兄也保不了你!”
太子不傻,看中的就是你的這副窩囊?
眾臣聞言,紛紛點頭認可。
張庸方才的辯護之辭,頓時被駁得啞口無言。
“你,好自為之吧!”
永泰說罷,緩緩閉上眼睛。
永康望了永泰一眼,遂把目光投向大昌皇帝,落寂道:“兒臣,懇請父皇賜毒酒一杯,讓兒臣自行了斷。”
“聖上,既然九殿下親口承認,那就準了他的奏吧!”
夏士誠又向大昌皇帝諫言,讓賜酒一杯,毒死永康。
“聖上,九殿下都知錯了,老臣奏請聖上,就遂了九殿下的願吧!”
“聖上,如此甚好,也算是寬厚了九皇殿下,賜一杯毒酒,讓九殿下自行了斷也好!”
大昌皇帝目光一掃全場,把那些力主處死永康的人,都暗暗記在心裡。
“不可啊!聖上,請容老臣幾日,讓老臣查個明白,再做處置不遲!”
董慶堂雙腿跪下,向大昌皇帝請求,讓他去查這個案子。
永康一瞥地上跪著的董慶堂,心頭一暖。
還是有正義之士,看來,這武將的心胸還是寬廣一些。
他很清楚,四皇子已經和夏閣老,二人串通起來,提前布下了這麼一個局。
這局,眼下看來,無解,是死局。
手頭無證據自辯,說了也是白搭。
看著永康那副淒然樣,大昌皇帝不禁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大昌皇帝微微抬頭。
目光又掃一遍眾臣子,最後停在輔國大臣李嵩身上,緩緩說道:“既然小九已經親口認罪,李輔國以為,朕該如何處置小九?”
輔國大臣李嵩,把臉轉向大昌皇帝,義正言辭地說:“聖上,弑君謀逆,即使皇子也絕不可饒恕!太子已經自裁,九殿下作為同謀的從犯,就請聖上準了九殿下所請,容他自裁,以正朝綱!”
大昌皇帝聞言,兩頰一抽,良久不語。
“懇請聖上賜下毒酒,容九殿下自裁,以正朝綱!”
霎時,大部分文臣,紛紛出列,向大昌皇帝躬身奏請。
看著堂上這班出列文臣,大昌皇帝眼中,一道殺機一閃即逝……
奏請之聲,一聲高過一聲。
然而,麵對諸多奏請,大昌皇帝卻遲遲不肯示下。
“聖上,寫信之人,都無具名,這事可疑!”
心有不甘的董慶堂,再次站出來,想再努力一把。
“九殿下自己都認了,你何須胡攪蠻纏,以亂聖聽?”
夏士誠又是一句,懟得董慶堂瞠目結舌。
一個武將跟文臣鬥嘴,那肯定是繞不過文臣的思辨。
“糊塗!”
大昌皇帝,惡狠狠瞪了董慶堂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讓董慶堂痛苦萬分,無奈地閉上雙目。
不料,大昌皇帝又道:“賜一杯毒酒不難,但朕還想真查一查,好讓小九死個明白!”
董慶堂心頭一震。
方才那句“糊塗”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