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已經為時已晚!
周良雲麵色慘白,話雖然說錯了,但總算有機會補救。
隻要輔國大臣李嵩,和閣老夏士誠出麵,或許還能救他。
但眼下,身上揣著的東西,若是被當眾搜出,那!恐怕……
永康似笑非笑,把目光投向周良雲,淡淡說道:“有膽!”
眼裡星芒一閃,便向眼前錦衣衛千戶一抬手。
“搜!”
公羊毅也是如此,冷聲下令。
兩名錦衣衛千戶更是了得,一人躥至周良雲身後,雙手向前一攬一收,就把周良雲的兩條胳膊反剪在他身後。
另一名錦衣衛千戶,伸手一摸一掏,周良雲被剪得挺起的胸前,從領口裡,被掏出一大疊厚厚銀票和房契地契來。
嘩啦!
那些銀票、房契、地契,全部被掉落了一地。
轟!
圍觀著的百姓們,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奸商,貪官,合夥搜刮民脂民膏……”
“……”
就眼前地上散落的這些玩意兒,難以想象它們的數量,不知道折合成銀兩後,能拉多少牛車才完?
這一搜,讓大理寺丞周良雲直接魂飛魄散,肝膽俱裂的他,當街就向永康跪了下來。
“九殿下,這……要是你有用,就……”
“嘿嘿!”
永康樂了,掃了已經麵無人色的周良雲一眼,緩緩轉頭,把目光移向被驚愣得大張著嘴的張庸。
“張大人,該你了!”
張庸聞言,回過神來,向身邊幾名庫吏喝道:“仔細清點賄證,登記造冊入賬!”
幾名庫吏,馬上行動起來。
想起連年虧空的國庫,望著眼前地上無數的銀票和地契房契,張庸一挽袖子,伸出雞爪一樣枯瘦的手來,從書吏手中奪過筆墨,親自造起賬冊來。
就是永康,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票證,心裡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那數量,夠驚人!
此時的周良雲,胸前衣衫破裂不堪,啞著嗓子大吼道:“本官堂堂二品朝廷命官,你們如此折辱本官,簡直有辱大昌斯文,九殿下,你如此蠻橫霸道,逾越法紀,獨斷專行,就不怕文武百官、天下眾口嗎?”
“天下眾口?”
永康冷冷看向氣急敗壞的周良雲,指了指周圍烏壓壓的百姓,道:“他們,算不算天下眾口?”
“殺了他,九皇子殿下,殺了這個貪官……”
“九皇子殿下英明,趕快把這個臟官給斬了!”
“殿下,這等貪墨之人,要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啊!”
“……”
一時間,圍觀的百姓們,義憤填膺,大聲叫嚷個不停。
甚至有人,脫了腳上的爛鞋,隔著無數人的頭頂,就向大理寺丞周良雲身上扔了過來。
完了,周良雲知道自己完了!
自己為何要如此心急?
事後再來錢家,拿回這些行賄之物不好嗎?
非要當場兌現,從錢家手裡,直接就拿了這些催命的玩意兒。
但求生的**,還是讓周良雲幻想著,如果押送回去,輔國大臣李嵩和閣老夏士誠,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豈料,永康身上的殺機,已經醞釀到了爆棚的時刻。
“砍了!”
話音剛落,公羊毅手裡的繡春刀寒光一閃,一片血花,一聲慘叫,一起驚得錢家眾人身如篩糠……
以公羊毅為首的錦衣衛,眼裡可隻有以大昌皇帝為首的皇家,從來不知道什麼文武百官和朝臣。
從他們的使命上來說,作奸犯科、陰奉陽違的臣子們,天生就是他們眼裡的獵物。
他們,隻遵皇帝令。
他們,隻為皇家謀!
望著地上血泊中還瞪著一雙死魚眼,還未完全咽氣的大理寺丞周良雲,永康緩緩抬起頭來,站上車轅,朗聲道:“罪臣周良雲,身為大理寺丞,當朝正二品朝官,不知感我大昌皇恩浩蕩,亦忘聖賢教誨,上不效忠國家,下不體恤黎民,置廉政於無物,棄良知如蔽履,其行惡貫滿盈、其罪罄竹難書,不殺,難平我大昌萬民之憤!”
一番詔告,擲地有聲。
言畢,永康目光,再次掃過全場百姓後,緩緩移向錢家眾人,再道:“周良雲業已就地正法,其同族九代,一律貶為奴籍,發配河工築堤之役,永不得複籍,周府家產,一律沒收充公國庫。另有奸商錢家勝,大發國難之財,以致民怨沸騰,勾結朝廷貪官,腐蝕大昌社稷穩固,斬三族,所有家產,儘數抄沒以充國庫!”
狼狽不堪,已經磕頭被磕得滿臉血汙的錢家勝,聽完永康宣過罪狀之後,眼前侍衛手裡的繡春刀血光一閃,雙腿連蹬幾下就氣絕身亡。
“下一家!”
永康坐進車裡,侍衛調轉車駕,向城北廣茂糧行孫庭桂家開拔。
“饒命啊九皇子殿下,草民知錯……”
車駕疾馳而去,徒留錢家上下的哭叫聲……
錢家門口,血泊一片。
昔日威武高大的宅門,被一道封條封了。
無數百姓叫好不斷,遠遠跟在車駕後麵,熙熙攘攘直奔城北而去。
娘的,老虎不發威,真當小爺我是隻病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