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東臉色煞白,“印象中你還是跟在我身邊懂事的女兒,沒想到你是真的長大了。”
“懂事的女兒?”寧汐看著他的眼神沒有移開,“如果你認為聽話就是任你們擺布,被當做籌碼送上老男人的床,那很抱歉,我確實不夠聽話。”
“不管你再怎麼恨我們,今天我沒了個孩子,你多一點同情心可以嗎?”
寧汐笑,“你真以為自己能老來得子?那麼重要的事,你沒有去求證過?”
“什麼意思?你知道了什麼嗎?”
“你們寧家的事,我哪裡知道,”寧汐聳聳肩,“我隻知道奶奶住院那麼久,她的兒子也沒有來看望過。”
寧明東說不出話來。
“爸,”寧汐語氣沉了沉,“今天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以後寧家的事與我無關,我的事,也請你不要管。”
她站起身,“不過我還是想最後說一句,對身邊人多一點警惕心,你對婚姻不忠,你的枕邊人自然也會耳濡目染。”
這已經不是暗示,是**裸的提醒。
寧東似懂非懂,他的心思也並不在這件事上。
眼看著寧汐要離開,連忙起身跟上,拉住她。
寧汐回頭,不耐煩地皺眉。
寧東放手,“我前幾天給你打電話,是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說。”
管他是什麼要緊事,寧汐當然不想聽。
可是兩步還沒走出去,又聽到後邊更大聲地傳來一句,“你和紀司焰很熟是不是?”
從寧東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很怪異,寧汐停住腳步。
沒回答,等著聽寧東究竟什麼目的。
他是太著急了,好不容易再見到寧汐,當然得把握住機會。
沒有半點鋪墊,直接開口,“寧家的生意最近出了點問題,需要一筆合作融資,那家融資公司的很看重乘風集團,也想和紀司焰聊聊,你能不能引薦一下,就當幫幫寧家的忙。”
頓了頓,他竟然朝著寧汐微微低了低頭,“爸爸求你了。”、
這個角度能看到他頭頂的白發。
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也是旁人眼中的成功人士,竟然會對離家那麼久的女兒低聲下氣。
看來是真遇到了困難。
寧汐神色冷漠,“不好意思,我和紀司焰不熟,幫不了你,我的能力有限,更幫不了寧家。”
寧東知道,這個女兒是下定了決心要走,他拉不住,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寧汐沒有坐電梯,從樓梯大步往下走,隻有劇烈的心跳聲才能掩蓋住腦袋裡亂七八糟的轟隆聲。
一夜沒睡,她胸口疼得厲害,下樓後扶著牆角歇了好一會兒。
“姐,你還好吧?”
寧明東不知道又哪裡鑽了出來,或許是已經在這等了她好一會兒。
他麵帶微笑,和剛剛在病房門前判若兩人。
寧汐站直身子,“有話直說。”
儘管臉色略微蒼白,氣勢上也得壓人一頭。
“我媽流產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寧明東問。
寧汐笑了一下,反問,“沈玉流產的事是不是你媽做的?”
聽到這個名字,寧明東的愣住,瞪大了眼睛,身子發起抖來。
寧汐語氣平和,“她一個沒家世沒背景的女孩子,因為你,人生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汙點,這事兒你還記得嗎?”
“可……可我們也補償她了呀,那個新聞獎……”寧明東想要辯解,話說出口覺得不妥又咽了回去。
給沈玉的新聞獎,是從寧汐手裡搶去的。
他仍然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