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後,堂中衛辭青才端著茶盞開口:
“兒子今日前來,倒是還有一樁事。”
衛老夫人摩挲著手中的玉石佛珠,笑著應:“不知辭青可是有什麼好事同母親說?”
“如今天災四起,太後特邀京中官員家眷明日一同前往相國寺為國祈福,此行路遙,望母親多做準備。”衛辭青道。
“聽說相國寺平安符很是靈驗,是該替你和然兒求個平安符。”衛老夫人笑著回答。
好一派母慈子孝的和諧場麵。
花顏離開沒多久,衛辭青也跟著從衛老夫人處離開。
剛出院中,貼身伺候的行之就忍不住發問:“此次太後娘娘並未強行要求所有官員家眷一定要隨行,主子為何還要主動告知老夫人?”
衛辭青左手屈肘負在身後,指腹摸索著袖間繡著的銀絲竹葉,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某處,嗓音清冷:“礙事。”
主子這是故意要支開老夫人?行之滿腦袋問號,憂慮道:“可老夫人滿心滿眼就隻有二公子,若是讓她與太後娘娘接近,恐怕……”
“他若真能成事,又怎會甘心日日躲在佛堂?”衛辭青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深邃眼眸中滿是譏諷狷狂。
行之愣了片刻:“那主子有何事要吩咐,屬下明日待老夫人離了府立刻去辦。”
“你辦不了。”衛辭青瞧著遠處走廊拐角處那抹纖細娉婷的身影,饒有興趣道。
誰叫兔子膽子小,見了人就要跑。
行之看著自家主子的背影,原地愣了半天神:不是??主子在質疑他的辦事能力?!不行,他定要證明自己!不然飯碗都得砸了!
………
桑桑扶著花顏去了祠堂,剛跪下,幾位嬤嬤們就開始馬不停蹄地教導:
“你既進了我衛府,有些規矩就必須要清楚。兩位公子還未娶親,這衛府後宅中饋都由老夫人掌管。若是惹得老夫人不快,你在這丞相府便沒有半天好日子過。”
“再者,我們衛老夫人乃是侯府嫡女,最是菩薩心腸,卻也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子,重視規矩,像昨夜那樣欺上瞞下的事,若是再犯,仔細你這身皮!”
“你作為二公子的通房丫鬟,縱使還未與二公子圓房,但也是二公子的人,要時刻謹守本分。若是生出了什麼彆的心思,或是做出什麼**內宅的臟汙勾當有損丞相府顏麵,有的是法子叫你生不如死!”
說話的是衛老夫人身邊最信任的幾位嬤嬤,手上都拿著戒尺,色厲內荏逐條警告敲打花顏,這一說就是兩三個時辰,說完時已然入夜。
“是。”花顏都一一顫聲咬牙應下,跪在冷硬的地磚上,膝下的蒲團從一開始就被抽走,半分軟處都沒有。
昨夜衛辭青太狠,花顏全身散了架一樣的疼,雙腿本就很是酸軟,眼下跪了這麼久,腿上更是已經無力支撐,連帶著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地彎了身子,縮跪著。
幾位嬤嬤剛說的口乾舌燥,正欲休息片刻喝口茶水,就瞧見花顏的跪相,為首的周嬤嬤擰眉,揚手朝著她的背就猛抽一戒尺:
“這一尺,是教導你聽長輩訓誡須得端正態度,尤其是在我衛府祠堂,給我跪直了!你如今已經進了衛府,就彆做出那等小門小戶的做派!”
“啊!”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猝不及防被戒尺抽打,花顏背部下意識地僵硬想要減輕疼痛,緊接著卻疼得禁不住又彎了身子。
那幾個嬤嬤一看越來越沒有跪相的花顏,這還怎麼得了。
她們今日本就受了老夫人的示意,說是教規矩,實則是要讓她長長記性。這下更是全都齊齊拿著戒尺朝著花顏身上抽過去,嘴中全是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