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問得太重太刁鑽。
且不說因為二公子對她有恩,所以心甘情願以身相許這本就是她當時編出來哄主子開心的謊話。
就單單隻論大公子和二公子,不管他們怎麼爭權奪利,怎麼明爭暗鬥,他們都是主子。
她隻是個通房丫鬟,說好聽點是老夫人專門選出來的,隻要生下二公子的孩子就能成為側室夫人。說的不好聽一點,在二公子不喜的情況下,她比這丞相府中一個二等丫鬟都比不上,哪裡還輪得到她說主子們的不好?
更彆說她現在被迫卷進大公子和二公子中間,不管得罪哪個都是死。
眼下,她是萬萬不敢再說半分偏向二公子,甚至和他有關係的話。
“大公子息怒!奴婢並非此意,隻是大公子尚未娶親,實在不好和奴婢這樣的人沾染上關係。大公子的恩情奴婢沒齒難忘,隻不過是一方帕子,能得大公子的喜歡,是奴婢天大的福氣。隻不過這方帕子已用了太久,原本奴婢繡的時候用的就隻是最普通便宜的花樣和絲線。想著是自己個兒用,繡花時也並未太用心,實在是配不上公子。”花顏心怦怦跳,像是人到了瀕死的地步時,會不由自主地鼓起很多勇氣和潛能,她咬牙跪下:
“既然大公子喜歡,奴婢可以選擇公子最喜歡的布料和花樣,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另給大公子繡一方更好的。不知公子覺得如何?”
這一番話說完,花顏隻覺得口乾舌燥,神經死死地繃著,抬頭看著衛辭青不敢錯過他一個神色的微小變化。
她以為能夠勸成功的,誰能想到,聞言衛辭青隻是握著她那方絲帕愛不釋手,放在鼻尖輕嗅了嗅,嗅到絲帕和她身上如出一轍的幽香,讓他不禁彎了唇角:“我若說,我隻要這一方,你又當如何?”
渾身鮮血都衝上了頭,他明明笑著,花顏卻覺得透著一股冷酷,她一時想不出怎麼應對,隻能強顏歡笑:“能得大公子喜愛…是奴婢…是那帕子的福氣。”
她當如何?
她能如何。
她區區一個奴才,不惹怒主子已經是謝天謝地,還能怎麼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僵持著。
“叩叩…”——
房門外傳來行之的聲音:“主子,膳房的菜都備好了,可要現在用膳?”
瞬間打亂了房間中詭異的氛圍。
“布膳吧。”衛辭青沒再看她,將手中絲帕拍了拍,又疊起來放進了廣袖中好好地放著,走到紫檀木鑲玉弓腳圓桌前坐下。
隻留花顏一人站在書案旁。
午膳早就備好,就等著一聲令下。
難得今日自家主子鬆了回口,願意主動吃東西了,行之哪兒還敢耽誤半點,激動又迅速地指使人布膳,整個書房那熱鬨勁兒快趕上過年過節了。
花顏低頭彎腰,十分有眼力見兒地站在一邊,心中亂成了一團亂麻。
他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