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花顏忙福身行禮:“奴婢給老夫人請安。”
李嬤嬤這才在她身邊解釋,來龍去脈。她今日陪著花顏去了青樓,不久前才回來,也是聽桑桑說起這一件事情的,才忙不迭給花顏補充解釋,大體便是紅豆惹惱了老夫人。
原本整個聽雨軒中還輪不到紅豆一個一等丫鬟做主獨大的,隻是她向來得二公子衛晝然的喜歡,向來是隻要紅豆在身旁伺候的,所以她在聽雨軒中的地位便水漲船高,基本上若是衛老夫人不來的話,就連聽雨軒中的老嬤嬤也是不敢輕易欺負了她去的。
誰知道紅豆竟也是個自己沒主意,仗著二公子的喜歡經常作威作福,今日提起花顏是二公子通房丫鬟一時,當場就在院子中發作了,粗使丫鬟跪了好幾個,紅豆一邊打她們嘴裡還指著花顏責罵,話裡話外還有了不少老夫人不該選這個通房丫鬟的意思。
本來這種事情關在院子小打小罵,加上老夫人晚上是從不來也聽雨軒的,也沒有人知曉,這種事情紅豆也不是第一次做。
奇就奇在,今日不知為何,紅豆的所作所為就像是被人親眼目睹著,她前腳剛開始打罵,後腳老夫人就得到了消息,來到聽雨軒她那院子中時,正好聽到對老夫人怨懟那段,老夫人當時就罰了她五十戒尺,意在懲戒警告,也是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偏偏這件事兒,叫二公子衛晝然知曉了,聽說是心疼不已,又沒辦法同母親爭吵爭執,二公子便隻能將自己關在佛堂中一心禮佛,不管用進去什麼都說是沒胃口不用膳,這才有了眼下這一幕。
“起來吧。”衛老夫人聞言,像是突然想出了辦法,看向花顏時笑得溫和,“好孩子,今日去青樓可學到了些什麼?”
花顏心中不停地發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被大公子抱在懷中的場景,那觸感像是殘存在她肌膚上,那所有場麵都曆曆在目。
她忙不迭低頭,遮掩住眼中的驚慌,福著身子柔聲答:“回老夫人,奴婢受益匪淺。”
“那便好。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的。”衛老夫人一聽臉上笑意更甚,她不動聲色地看向花顏,朝著周嬤嬤拂了拂衣袖:“既然如此,正好然兒今日還未用膳,便由你去送吧。”
隨即周嬤嬤十分有眼力見地走上前,背對著老夫人,先是盛氣淩人地瞪了花顏一眼,才裝著和藹的模樣,將食盒強行塞進花顏手中。
那食盒到了花顏手中,她隻覺得接了一個燙手山芋過來,之前她就不受二公子青睞,如今又頂著紅豆被罰,二公子正是動怒的時候,老夫人這時候讓她去,恐怕一是讓她去風口浪尖當出頭鳥給二公子撒氣,二也是試探她究竟有沒有能力勸得動二公子。
眼下,花顏已經不能不接,就算她心知多半會被趕出來,也是騎虎難下,隻能提著食盒硬著頭皮走上前:“是,奴婢這便送進去。”
衛老夫人點了點頭,看著她時臉上帶著笑,眼睛中卻有無數質疑和審視藏在表麵笑意之下。
花顏提著食盒到了佛堂門口,朝著兩位看門的小廝扯唇一笑:“還請兩位行個方便。”
那兩個小廝顯然已經料到花顏進去之後的後果,又看見她雖然美麗卻也柔弱的身姿,都是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歎著氣將佛堂門推開,說話聲音都放輕了不少:“姑娘請。”
佛堂中依舊是那樣,充斥著厚重又透著虔誠的檀香,黃色佛家帷幔層層疊疊地從房梁垂下,兩邊分彆燃著三豎排小兒手臂粗的白色蠟燭,足足有幾十支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