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辭青一掃眼,將衛晝然下意識的反應儘收眼底,眸光閃爍著譏誚,垂眸睨了懷中的花顏一眼,
“既然衛大人堅持,倒是不如問問她自己?究竟是誰的人?”
這話,便是要將所有的矛頭都丟在花顏身上的。
衛辭青和衛晝然的目光自然而然都集中到了花顏身上。
花顏頓時如坐針氈,她還沒傻到順著二公子的話說,隻是…
大公子想聽的,當真隻是一句她不是二公子的那位故人麼?
大公子如此意有所指地讓她自己來說,想必定然不是這樣簡單吧。
他最擅這樣不動聲色的試探。
或許是他本性多疑,永遠隻相信人在不經意間露出的心思。
花顏忍不住抬頭偷瞟了大公子一眼,便對上他漫不經心又隱約透著暗芒的鳳眸。
那樣淩厲的目光,讓花顏隻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她忙不迭低頭,躲開衛辭青的目光,刻意壓低了聲音:“回衛大人,奴婢是大公子房中伺候的人,和衛大人的故人並無乾係。”
“怎麼會,怎麼會呢?”衛晝然明顯有些不相信,縱使他見過與朱顏相似的姑娘,可如同眼前這位一樣九成相像的卻是頭一次看見。
那聲音雖有少許熟悉,更多的卻是陌生。
“莫不是衛大人今日第一次來公廨,就瞧上了本相房中的人?”
衛辭青淡漠地挑眉,言語間卻是十足十的嘲諷意味。
“丞相息怒!微臣隻是一時眼花,還請丞相恕罪!”衛晝然就算再不敢相信,如今也是辯無可辯,隻能硬著頭皮求饒。
“衛大人這是做什麼?若你是要請罪,隻是俯首作揖可是不合規矩的。”行之在衛晝然身邊瞥了他一眼,冷不丁開口。
確實不合規矩。
可讓他給衛辭青這個野種跪下,衛晝然心中是怎麼也不肯的!
若換成旁人,自己從小便瞧不上的人,更是來曆不明的野種,結果十幾年後竟然高高在上地坐在自己的麵前,開口閉口便是以官位權勢壓人,更要讓他跪下請罪,誰會肯?!
更彆說,他衛晝然明明才是衛府最純粹的血脈,他衛辭青算什麼?!
不過是一個小娘養的!
如何能夠承受得起他的一跪!
衛辭青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衛晝然身上,指尖有意無意地撚著花顏的耳垂,像是被她哄得得了趣,嗓音柔和不少,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如墜冰窖:“那便按照衛大人方才所說,杖責五十!”
“是!”行之聞言,立馬就要上前將衛晝然拉下去受罰。
衛辭青的語氣和行之的架勢看得衛晝然眉心一跳,想想那杖責五十便隻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若隻是杖責五十,他便也就罷了。
隻是他好不容易重入朝堂,今日更是第一次來到公廨,結果便被罰了個杖責五十的下場,若是傳出去了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更彆說如今要罰他的乃是當今丞相,也是他名義上的兄長。
衛晝然從小便與衛辭青爭鬥,不是暗搶,而是明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