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池本來想說就算他不做那些事情,自然有其他人去做,反正怎麼都輪不到他一個沒有修行的外門弟子去做。
他又想說就算他們真的敗了,那些魔修也不會對他出手的,畢竟他們想要的隻是那個孩子。
可轉念一想,如今的秦至畢竟是宗門的弟子,況且……
魏池垂眸,心想著,即便他如今已經沒有修為了,也離開了雲霄宗,可曾經也是個仙修,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太不像話了。
但他是真的不想秦至出事。
秦至也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便趕忙道:“放心吧,不會有下次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魏池笑了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對我來說,隻要你是平安無事的就好,其他人……都不重要。”
秦至聽了這話,隻當魏池是在勸誡他要照顧自己,便笑著點點頭,“好。”
魏池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是真心不想當南殿殿主和北殿殿主的內門弟子嗎?”
秦至頓了頓,才道:“魏池師兄,我實話與你說,其實在知道我也可以成為內門弟子的時候,我是很興奮也很期待的,能往上爬,誰會不樂意呢?”
歎了一口氣,他又接著說道:“可我明白自己的實力,就算我真的去當了這內門弟子,在內門裡也隻是個與異類,我沒有修為也比不上其他的內門弟子,在那裡我或許可以得到他們的可憐和欽佩,但我得不到認真尊重。”
他說:“我是可以厚顏無恥地占據著這內門弟子的身份,可是……我良心不安,我來雲霄宗隻是老爹和老娘的心願,後來也隻是為了瑤瑤,如今我完成了爹娘的心願,也救了瑤瑤,家裡人也平安無事,我在灑掃處也挺好的,再貪心,隻怕是……”不得善終了。
至少賀靈正有句話說得很對——強行去追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並不是什麼抗爭命運,而是搶了身邊之人的福氣罷了。
回過頭來,那些東西還是會報應在自己身上。
或許是他迷信吧,可生活在這樣的時代裡,迷信點怎麼了?
愛本就是讓人常覺虧欠,愛本就是軟肋,愛……注定著讓人小心翼翼。
魏池看著他,眼底也含著溫柔,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待在灑掃處也挺好的,雖說你也曾出去過一次,但那是特殊情況,更多時候你是不用出去,不過是有人故意為難你罷了,如今你日子也好多了,旁人應該不會再為難你了……”
秦至點點頭。
但很快又怔了下,他看向魏池道:“你怎麼知道灑掃處有人為難我?”
魏池便笑著說:“猜都能猜到了,正常來說,你沒有修為,且又是剛入門的弟子,若非被人刻意為難,怎麼需要去援助?”
秦至看了他好一會兒,忍不住試探道:“那你知道我們如今灑掃處的管事師兄是誰嗎?”
魏池笑著反問道:“誰啊?”
秦至盯著他的,“賀靈正。”
魏池麵上的笑容淡了一下,但很快又笑著說:“他啊……”
“魏池師兄認識他嗎?”
“算認識吧。”
“那……”
“小至,”魏池又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不嘗嘗你母親親手為你做的烙餅嗎?”
秦至察覺魏池似乎不想提起賀靈正這個人,便頓了下,不敢再提,“哦”了一聲,掏出烙餅吃了起來。
吃幾口又小心翼翼瞄一眼魏池。
魏池卻仿佛在發呆,好像在想著什麼事情,半天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