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良憤憤不平之下,目光從蘇宸身上轉移開,否則再盯下去的話,真控製不住自己會繼續出手打人,甚至讓捕快把他抓入獄的衝動!
任何一個做父親的,都不希望看到自己女兒,為了一個男人傷害到她自己,吃苦受罪,傷痕累累!
哪怕在古代,男尊女卑,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還是將女兒視為掌上明珠,疼惜無比。
彭澤良的正妻過早病故,箐箐五歲大的時候便沒有了娘親,為了不讓女兒受欺負,也為了履行對亡妻的承諾,他沒有在續弦正妻平妻之位,隻納了一房妾,卻沒有給與任何身份。在彭府上,依舊唯箐箐大小姐最為金貴。
他自己都不曾親手打過箐箐一下,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傷成這樣,彭澤良哪能不憤怒?
“究竟是何人所為?”
蘇宸回道“回知府大人,應該是綠林中的江東五怪,他們被一人帶領來到了蘇府行凶,有六個人,皆是衝著在下而來,恰逢箐箐她……昨夜晚膳過後,教舍妹靈兒武功過晚,所以就和她一起住下。當綠林歹人進入蘇府,被箐箐發現,於是就交手打了起來……”
自己那未出閣女兒又住在了蘇府了!
彭澤良想到這,羞怒難當,丫鬟還跟自己說,她去了白家跟素素住,期滿家主,真是欠打!
從今之後,彭澤良打算嚴加看管女兒行蹤,堅決不能讓她夜不歸宿了。
“不要叫箐箐芳名,要稱彭姑娘,她跟你沒那麼熟!”彭澤良掩耳盜鈴般,糾正蘇宸口頭上的稱呼錯誤。
蘇宸汗顏,拱手受教,不敢多言了。
白素素看到蘇宸受委屈,心中不忍,盈盈兩步上前道“彭叔叔,江東五怪在綠林中多有惡名,隻是這兩年不入潤州城內,隻在江湖行走,他們與蘇宸無冤無仇,這一次夜入蘇府,其實另有所圖。”
彭澤良眸光看向白素素,向來對她機智甚為佩服,見她既如此說,想來非無的放矢,定有其道理,詢問道“這裡麵,究竟有何玄機?”
白素素歎道“實不相瞞,其實箐箐也好,蘇宸也罷,都是受了白家的連累;最近白家與丁家因為皇商貢瓷之事,徹底撕破臉,丁家甚至不惜收買窯口長工,偷學了白家的白瓷配方,還派人在我爺爺的起居膳食找那個下毒,變成中風之疾,至今還癱瘓在床。隻是丁家卻沒想到,白家會憑借蘇宸的青白瓷與香皂秘方,打亂丁家的如意算盤,威脅了丁家地位。所以,丁家前兩日來人逼問蘇宸手裡秘方不成,便重聘了江東五怪來掠人脅迫。”
彭澤良聞言之後,臉色凝重起來,如果單是綠林中的江東五怪匪盜,他可以派出潤州捕快前往黃鶴山老巢去追捕,州縣全部通緝。但牽扯到了丁家,數十年盤踞潤州的江左一流家族,背後有刺史撐腰,連他這個潤州知府,也不是說動就能動了。
何況,這一切都是臆測,若沒有證據去對付丁家,完全可以被丁家倒打一耙。
再想到要麵對殷刺史的插手,彭澤良也有些進退兩難。
刺史一職自漢代便設立,起初隻是監察之職,漢成帝綏和元年,將刺史改稱州牧,職權進一步擴大,由監察官變為地方軍事行政長官。
在靈帝中平五年,又改部分資深刺史為牧。刺史實際已為一州軍政的長吏、太守的上級,州郡兩級製隨之形成。魏、晉刺史有領兵、不領兵之彆,領兵刺史在四品,多加將軍號,任重者稱使持節都督。
隋代煬帝改州為郡,改刺史為太守;唐代改郡為州,改太守為刺史。至玄宗時,複州為郡,複刺史為太守;肅宗再複唐初舊製。就這樣,刺史與太守之名,改來改去,但權力和職務倒是不曾有大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