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蘇宸心中有數了,但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他通過曆史資料的記載,可是知道,滅蜀的宋軍,動輒燒殺搶奪,坑殺蜀**隊,殺害降軍士卒,欺壓當地百姓,作惡可不少。
許多商賈和地方豪族,也都遭到洗劫,一旦正式發起對蜀的戰爭,形勢和戰略便都不同了。
蘇宸又問:“這艘船上,有多少你的人?”
孟玄鈺答道:“差不多有七八成,都是我的人,還有二成多,是真正的行商,不過,目前已經暗中將那些人,分在一個船艙內,便於監視。”
蘇宸安心不少,說道:“對了,從現在起,我的名諱便是辰以軒了,對外可稱呼我為辰公子,掩蓋真實身份!”
孟玄鈺答應下來:“行,那我就稱呼你‘宸兄’,外人以為我叫‘辰兄’,也不會露餡,其餘手下,變稱呼你辰公子!”
“可以!”蘇宸回應了一句。
孟玄鈺目光看著山川河流,忍不住感歎:“當年漢高祖劉邦,困在巴蜀之地,卻能夠絕境逢上,最後殺回中原,奪取天下,靠的就是張良韓信蕭何等人傑,替他翻盤,最後擊敗楚霸王項羽,建立大漢基業,但如今我蜀國在巴蜀休養生息三十年,少有兵戈,財力日漸雄厚,為何卻給人一種日暮西山,國將不國的危機感?”
蘇宸哂笑了一聲,目光從江水上收回,對著孟玄鈺解釋道:“那能一樣嗎!當年漢高祖在鴻門宴之後,被迫退往巴蜀,卻養兵數年,不忘操練,利用士兵渴求返回中原的願望,一鼓作氣,暗度陳倉,殺了過去。但你們孟氏蜀國,卻是土生土長的巴蜀政權,與中原隔絕,封閉在那崇山峻嶺之中,之所以存國不滅,優哉遊哉了數十年,皆是因為蜀道天險的緣故,阻擋了外敵。”
“但孟子言:‘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吳起也雲:‘在德不在險’。因為一旦自恃天險,那就會忘記憂患,沒有了鬥誌。“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這句話有道理,倘若忘記憂患的朝廷和民族,也就激發不出進取的**和銳氣。所以,縱觀曆史,就鮮有蜀地諸侯逐鹿中原的先例,即便是諸葛亮六出祁山,也是以失敗告終,最後西蜀也二世滅亡了。”
蘇宸這些話,分析的大有道理,可謂切中要點。
就是天險限製了**,也限製了人心。
但所限製的東西,還不止這些,牽扯到朝廷和民眾,從上而下的許多事。
思而不學則極端,困守在天險營造的小圈子內,就見識不到天險之外世界的波瀾壯闊,固步自封,夜郎自大,很容易輕敵,也很容易被對手的狠勁嚇破膽!
而後蜀的失敗,還有一個人關係重大,那就是後蜀國主孟昶的寵臣、山南節度使王昭遠。此人誌大才疏,卻目中無人,在蜀國朝野很有權勢,自比諸葛孔明一般,在宋軍侵入後,親自率軍去迎戰,盲目自大,三戰三敗,徹底成全了宋軍。
這些問題,曆史都有記載,皆是蘇宸要麵對的問題。
要就蜀國危難,就必須要清君側,但王昭遠不但是寵臣和節度使,在朝廷上還是知樞密院事,負責軍權;同時跟太子關係密切。
蘇宸要說服孟玄鈺,扳倒王昭遠,就勢必要對付太子,使得這個問題,就更棘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