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扶著君鈺回屋才發現,他口中的治傷藥就是些繃帶和醫治風寒的藥,根本用不了,所以她用青靄傘把夏方知帶了過來。
她樂於有專業郎中醫治,君鈺卻一直黑著個臉。
宋悅笙覺得如果她從君鈺的視線裡離開一會兒,他就能把夏方知捅了。
彆問。
問就是對危險的直覺。
夏方知雖然額頭冒著虛汗,但好在頂住了壓力,為君鈺的傷口進行了細致的包紮,並精心調配了一張補養氣血的藥方。
他轉向宋悅笙,雙手合十,微微一拱,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但又不失敬意。
“宋姑娘,君少爺喝下藥,再傷靜養兩天便可痊愈。在下這就告辭。”
宋悅笙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見他要走,宋悅笙喊住了他:“等等,夏大夫,還有一位傷者,他應該在兩儀客棧的上房,橘小胖也在,勞煩你前去診治。”
宋悅笙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然後道:“他若不讓你近身醫治,你便轉告我的話,就說他以後都沒有自由了。”
“……是,在下一定轉告。”
夏大夫心中明了,宋悅笙定是與那位傷者關係匪淺,但君少爺……
他不敢在再這裡多待,提起藥箱,便匆匆離開了。
忽然,君鈺從背後抱住了宋悅笙,腦袋擱在她的肩膀,聲音沉沉:“笙笙,我後悔了。”
宋悅笙疑惑地嗯了聲。
“就算你現在不愛,我也不想把自己退到朋友的位置。”
話音落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她的後頸,帶著幾分瘋狂和渴望。
他的手臂緊緊環著她的腰,手指扯著她的衣服,仿佛想要探尋更多的溫度。
“等、等等,君鈺……”
宋悅笙的話還沒說完,天旋地轉間,她被君鈺猛地壓在了旁邊的桌上。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宋悅笙猝不及防,腰撞上了桌角,疼痛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桌上的水壺和杯子也不經意掃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碎裂的聲音似乎讓君鈺回了神,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迅速與宋悅笙拉開了距離。
宋悅笙緩緩起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嗯,沒解開。
她再看向君鈺,對方眼中卻透露出一絲慌亂和不安:“笙笙,我……我剛才……我……”
他的聲音沙啞,說話不完整,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
“剛才怎麼了?”宋悅笙裝著糊塗,疑惑地看著他,“剛才不是你傷得太重,以至於神誌不清?好好養傷,我走了。”
君鈺若剛才真強迫,她得好好教教他,什麼叫做你情我願,什麼是他該站的位置。
反正這些男人一旦喊她“笙笙”,掌控權便在她手中。
一直都如此。
這是爸媽給她的禮物,她若不好好珍惜,怎麼能行呢。
宋悅笙垂著眸子,扯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
緊接著,青紙傘一撐,倩影不在。
望著從眼前消失的人兒,君鈺扶著額頭,低低地笑了起來。
“笙笙,心軟不是個好習慣。”
仔細一瞧,他眼裡的慌亂不知何時已經被瘋狂取代,在眼底熊熊燃燒。
五日後,冰域高原。
周圍的風雪讓風峙冷得搓著雙臂,他眼神幽怨地望著站在遠處撐傘的女人。
風峙站在風雪之中,他的雙臂緊緊搓著,以便試圖驅散刺骨的寒意,一邊用法術抵抗此處的法力。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幽怨,投向遠處那個撐著傘,總愛穿綠衣服的女人。
“小妖女,除了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你能不能有點新意?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什麼是引魂燭。”
宋悅笙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悠哉地晃著小腿,仿佛這肆虐的風雪與她無關。
她瞟了風峙一眼:“我也說了,你什麼時候說出下落,我什麼時候不找你。至於來這裡……自然是此處人少妖少,最方便談事。”
芴州人多眼雜,這幾天君鈺又像個幽靈一樣時不時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太耽誤事了。
而冰域高原距離遠,嚴寒,又有當年大戰的法力殘留,是最合適的地點。
宋悅笙收回視線,無聊地看著手上的蔻丹:“風峙,勸你趕緊說,這個地方比上午遠了十五尺。萬一不小心掛了,你不就白活了八百年?”
風峙還是怕死的,聽到這番話,耐著性子給出了建議:“我真的沒聽說過引魂燭。芴州那麼多妖,你不能總問我一人,全然是浪費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