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滿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女孩兒。
仔細瞧的話,的確能看出她臉上的疤痕怪異。
臉也是病態的白。
他蹙著眉。
記者挖新聞要做到這份上嗎?
緩了片刻,梁書滿輕握了下宋悅笙的手。
“既然宋小姐有如此本事,那就請隱藏好自己。我不希望被揭穿,從而受到牽連。”
宋悅笙點頭“當然,這本來就是求人幫忙的前提條件。”
因為上午家長鬨事,門衛已經全都換成了萬軍區的軍人。
詢問也非常嚴格。
但宋悅笙謹記著她偽裝的人設——
兒時受過傷,膽小怕生人的梁書滿的遠房妹妹。
在他們問第一句話“你是誰”的時候,她怯生生地躲在了梁書滿的身後,腦袋迅速低下去。
“我……哥哥……”
宋悅笙不安地捏著他的衣服。
說話少是因為聲音夾不住,容易露餡兒。
負責詢問的人看向梁書滿“她是你妹妹?”
梁書滿微微一愣,然後微點了下頭。
訊問者並未就此罷休,繼續追問“你爸媽呢?家裡沒人看著你妹妹?”
宋悅笙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地抬頭。
頭發半遮住自己的臉。
傷疤露出一小部分。
看上去更嚇人了。
她慌張地擺手,小臉漲得通紅“不、不是……不是一家……應該叫他哥哥……我媽媽說……”
說完這句話後,宋悅笙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或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她下意識地拍了拍手裡的背包。
“我拿了畫本,外麵等……”她朝梁書滿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哥哥走,我一個人可以……”
梁書滿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妹妹……”
剛說出口,梁書滿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
他匆忙把手收回,抿著唇,一言不發。
軍官看著突然沉默的兩個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行了行了,你們走吧。”
兩人還沒走遠,就聽到了軍官之間的吐槽。
“唉,誰攤上這麼個有自閉症的妹妹,都會遭大罪。”
“要我說就應該趕緊找人把她嫁了。”
“根本不行。誰願意娶一個說話不利索,還毀容的女人?”
“所以我說誰攤上誰遭罪啊。估計她父母都快愁死了。”
……
待兩人走到拐角,遠離了校門口,宋悅笙才恢複正常。
她鬆開梁書滿的衣角,從他的身後走出,向他再次表示感謝後便去了最近的教學樓。
去美院打聽消息需要換上另一副模樣。
梁書滿望著離開的人影,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與疑惑。
她的本事不像是一個記者所具備的。
倒像是一個演繹不同角色的電影演員。
真沒想到她和雅姐在同一家報社。
往後難免還會接觸。
還有剛才……
他在不知道是她的情況下,暴露出來一點兒性格。
梁書滿略帶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不管了。
他已經幫她進入歐斯亞大學,她往後怎麼樣都和他無關。
能避則避。
避不了再說。
宋悅笙借用教學樓的衛生間把臉上畫的疤痕擦了,雙麵外套反穿,脫掉半身裙露出裡麵的長褲。
墨鏡一戴。
妝容重畫。
她裝作秋曉海外留學的表妹去了美院。
理由是收拾遺物。
結果被告知秋曉辦公桌的東西全都被放進了廢棄物品倉庫。
就在教學樓旁邊的一個鐵皮小屋裡麵。
主任拿鑰匙把鎖打開,灰塵嗆得他直打噴嚏。
他用手揮了揮,指著最前麵的桌子。
“秋小姐,這個就是秋老師的辦公桌,我們原封不動地把它搬下來了。但警局調查已經拿走了很大一部分,秋老師的留下的東西可能不多。”
宋悅笙點頭表示理解。
桌上的玻璃板下麵放著零星的四張照片。
引起她注意的是放在左下角的大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