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以後,一列儀仗浩浩蕩蕩從齊國王宮出來。
前執“肅靜”“回避”木牌者二,鳴鑼開道者二,前後各有執香爐者若乾,紅底金紋絲絹華蓋若乾,寶幡若乾,中間紅木鑲雕花牙板16人抬肩輦一乘,後有樂隊十數人,侍衛百餘人隨側護駕,香霧渺渺,仙音嫋嫋。
一路吹打,來到春香樓正門。
屠雎今日也身著紅底繡金鸞的絲袍,腰佩九尺長劍,頭帶金冠,頭發束得整整齊齊,一改往日樸實無華的商賈之氣,倒確實像個眉目俊郎的小王爺。
身後是一位黑色長袍的巫師,頭戴一頂黑色帷帽,風動處,能看到簾幕後,他的臉上還戴著猙獰的紅色的儺麵具,在屠雎的指引下,從樓上款款而下,坐進了鑲牙乘輦,屠雎也騎上高頭大馬,一路向著郊外的太廟而去。
郊外,太廟幾百平米的大殿中,齊王建穿著紅錦金線繡十二章紋的吉服,看起來華麗又莊重,帶著相國後勝與胞弟田假拜祭先祖,請出裝裱著紅綾的天書,供在桌案中間。
然後,他們來到後堂休息,等待屠雎一行人的到來,共同見證天書上的內容。
“王兄,聽說你前日在王都大道,馬匹受驚可有此事?”田假坐下後問道。
“王弟不是日日在那間茶館飲茶,居然不知此事?”齊王建正喝著茶,聽了這話,他抬頭看了田假一眼。
他每日在茶樓臨窗而坐,到午時才離開,要說不知此事,未免有些奇怪。
“回稟王上,當日秦國的呂相大人差人送了書信來,我去了內堂,回來才聽到街上有人議論,”說著田假從袖子中取出一封書信。
後勝接過來,遞給了齊王建。
“這可真是巧了,”齊王建將他打量一番,打開書信,左下的確是呂相的鈐印。
信中內容讓他皺起了眉,說是屠雎帶人來到齊國,欲對齊王建不利,並附上他們在秦國活動情況若乾。
呂不韋這封信讓他陷入思索中,之前屠雎救走驁將軍的孫子,若是彆人,他定疑心他要造反,但對這個外甥,他還算有幾分信任。
妹妹元安公主因為他幾番針對妹夫,與他一刀兩斷,臨行前要求免除自己的所有封號,與妹夫遠走秦國,此生不複相見。
而妹夫離開前也自請退出族譜,以免往後發生意外,牽連族人。
屠雎不過空有王室血統,與王室和望族並無聯係。
若論他發生意外之後最大的受益者,非田假莫屬。雖然他每日飲茶作樂,無心政治,但是僅憑他也是齊襄王的兒子,暗中支持他的人並不少。
為此,他們兄弟素來不和。
想到這裡,他不免心煩意亂,把絹帛一丟,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呂不韋管得真管。”
驁將軍之事,他現在還在後悔之中,不該聽信了呂不韋的話,在氣頭上把他硬生生地逼走,現在他們離開離國,銷聲匿跡,音訊全無,都不知道臥龍堂現在乾什麼吃的。
“難道王兄對屠雎帶來的人並無懷疑?”田假對齊王建的態度有些吃驚,按理說,他不至於對他們這麼信任才是。
他正要詳細詢問,這時鼓樂已來到了大門口。
“召喚仙士上殿,”齊王建站起說道,一聲命令被傳到了殿外。
田假覺得那一定不是什麼仙士,也許就是來騙取秘銀的江湖術士,他跟在齊王身後,走了出來,見屠雎將那黑衣巫師請上大殿。
“小童從蓬萊而來,今日奉女媧娘娘之命,誠心求取秘銀,望各位老祖行個方便,”黑衣巫師舉香,跪下祝禱道。
焚香被侍者接過,黑衣巫師拔出長劍舞道:
一請東方神,二請西方神
三請南方神,四請北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