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聽到樓下一陣喧嘩,一個小姐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便出門迎接。
隻見一個身穿深藍絲袍的中年男子,挺著將軍肚,托著一個深紅色鑲牙雕的鳥籠,隨著一大群人走了進來。
熱情的小姐姐們從進門就一路包圍著他們,直到他們進了包廂,各路姹紫嫣紅這才悻悻散去。
包間裡,郭開讓出主位,原先一直陪在郭開身邊,氣質有些高冷的綠衣小姐姐,便坐在了那位主位上的男人身邊。
“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郭開低聲道,一邊用眼神示趙正去敬酒。
“這位該不會就是趙王吧?”趙正擺出二皮臉,舉著酒杯上前,“沒想到趙王身體健康,春秋正盛,看來外麵的傳言都不可信,來來來,我敬趙王一杯……”
公子偃一拍桌子:“你小子胡說什麼呢?那是我父王!你是不想被殺頭?”
這局要涼,趙正也沒想到這節骨眼他翻車了,舉著杯子,連忙說道:“在下見這位公子氣度不凡,頗有王者之相,故而失言了,該罰該罰。”說著自飲三杯。
公子偃這才哈哈大笑,指著趙正對郭開說道:“你從哪找來的這小子?有趣有趣!”
郭開的心仿佛一下從冰水中被撈了起來,還有點懵,隻是咧著嘴連連陪笑。
公子偃說著拿起酒壺,對趙正招手道:“來來來,這邊坐,小兄弟家住何處,從哪來?”
“在下從秦國而來……”趙正乖巧地坐在他身邊,舉起酒杯老老實實道。
“秦國?趙侑在你們那邊過得如何?”趙偃看似隨口問道,實則卻是送命題。
這個被送到秦國的當質子的趙國太子,說不知道,顯得自己毫無背景,說知道,趙偃一定會懷疑自己向立場。
趙正想了想說道:“我在秦國認識的人不少,偶爾也能進出宮廷,不過卻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趙偃一聽,十有**就是呂不韋的人,於是也不再把他的來曆放在心上。
趙正見那鳥叫得格外好聽,於是讚道:“高音嘰嘰紅嘰啾,婉轉動聽,如今怕是一貲難求”。
這可誇到趙偃心裡去了,把燕王喜從百裡挑一的事說了出來。
趙正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於是開始進入正題:“我看這小鳥,黃口未退,應該是六月份以後才捕來的?”
“那可不,燕王說他隻派人抓六月後雛窩兒,再排音,那才叫一個好聽,”說著就逗起了小鳥,惹得它一陣啾啾叫喚。
“公子,燕王怕是沒安好心,”趙正語重心長地說道,“他怕是借捕紅子之名,在咱們趙國灑下了不少探子。聽說前不久你們互換了城池,表麵上看大家沒吃虧,但公子你想想看,抓紅子要多少人?一座城池能隱藏多少探子?燕王怕是早晚要對咱們趙國用兵啊。”
一聲聲“咱們趙國”把公子偃的情緒徹底調動起來了。
“什麼!他敢!”公子偃大怒,兩三年前他就說一鼓作氣把燕國打下來,結果廉頗這家夥非要去打魏國,打了一年多杳無音訊,他早就看廉頗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