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走了,在桌上留下了豐盛的筵席,還有一張支票。
龍陽伸出兩根手指,拈起了桌上的支票。
上麵的金額不是按自己說的價格兩石一金,五萬兩黃金,也不是按他說的三石一金,約三萬四千兩黃金。
上麵隻寫了黃金三萬兩整。
這個應該是給自己的回扣。
呂不韋大概以為自己出的是不要本錢的官糧,他想以小博大。
趁時間還早,龍陽來到了附近的魏商銀行,兌現了支票。
三萬兩金燦燦的上好官造的金幣,被整整齊齊地裝在特製的木箱裡。
大單客戶經理十分客氣地問道“客官不知住在何處?路上是否需要安保服務?”
“不必了,”龍陽說道,他如今還住在魏宮的員工宿舍中,銀行的安保服務怕是不太方便。
錢箱被送上了他的馬車,經理在門口笑臉相送,就差揮著手絹妖嬈地說道,官人要常來啊。
馬車隨著路況微微地上下顛簸著,沉重的錢箱卻巍然不動,但他的心卻好像飄蕩在雲間。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金子,雖然他出售大米十幾天有餘,但是對方開出來的都是遠期支票,三個月內都無法兌現。
呂不韋的這筆錢,才是他這幾天內收到的第一筆現錢。
剛剛經理的話提醒了他,他需要一所在宮外的住處,來接待一些像呂不韋和貴族代表們這樣的人物。
但是這樣一來,他就要向魏王公開他的收入,替齊王出售私糧的事就不能可瞞著他。
他會怎麼說?感覺自己受到了背叛,大發雷霆?然後讓自己滾蛋?
剛剛品嘗到一點權力帶來的歡樂,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離開?
但是一想到那風華絕代的身姿,那居高臨下看著他那種王者般的眼神,他就很想知道,他若是發起脾氣來,到底會怎麼樣?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一幕幕化所跌宕起伏的劇情,在他的心頭縈繞不去,那麼真實,好像他們已經結下了一生無法解開的羈絆。
“進宮,”他對車夫說道。
不知何時開始天空,開始彙聚起烏雲,天色開始變得陰沉。
年輕的魏王正在禦書房批閱奏章,他左肩上的傷還沒痊愈,像征帝王般威嚴的正紅金線繡十二章紋的兗服外,披著一件灰貂毛的披肩,擋住了肩部的臃腫。
這時公公宣道“執戟郎龍陽求見。”
“讓他進來,”魏王擺出了嚴肅的神色。這個龍陽深不可測,他每次麵對此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龍陽並沒有進來,反而是兩位公公推著一個錢箱進來了。
一打開箱子裡麵滿滿地是剛從銀行拿出來的三萬兩嶄新的黃金。
其中一位公公有些為難地說道“那位龍侍衛說,要王上原諒他才肯進來,他……”
看公公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神情,魏王來到了大殿外。
不知何時,天又開始下著大雪,雪花在風中片片飄落。
地上已經積起了一層薄雪,一百零八級台階下,龍陽就跪在茫茫雪地中。他坦露著強壯的上身,三千青絲披散著,隨著雪花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