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沉默了一會,說道:“歹人倒是不至於,此人應該是一名軍官。”
陳鄴一臉疑惑,“殿下怎麼知道此人是軍官?”
李侃翻開中年男子的手掌道:“陳將軍請看,此人手掌的老繭應該是常年握刀劍所致。”
陳鄴仔細看了看中年男子的手掌,點點頭又搖頭,“殿下,老繭是常年握刀所致這個卑職可以看出來,但他也可能是馬賊呢?”
李侃站起身道:“你看此人腳上所穿的乃是長勒烏皮靴,這是軍中武將所喜好的,身上的織錦缺胯衫也不算一般馬賊穿的起。”
陳鄴點點頭,一臉佩服,“殿下真是慧眼如炬,說道很有道理。”
李侃又接著說道:“青羊觀附近乃是皇家重地,各個路口都有官軍把守,宵小之輩自然不會跑到這個地方來,更何況還是一個人,陳將軍想想,此路往東是什麼地方?”
陳鄴想了想,說道:“此路往東南是青羊觀,往東北是蜀軍駐地。”
李侃點點頭,“此人十有**是蜀軍軍官,隻是誰會用毒酒去謀殺一名軍官呢?”
陳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要開口詢問此人怎麼處理,隻聽一聲低吟,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兩名侍衛立刻抽刀架在對方脖子上。
李侃擺擺手道:“不必驚慌,此人毒性發作,沒有力氣動武。”
侍衛聞言收起短刀,仍然警惕的看著中年男子。
李侃招招手,吩咐道:“扶他坐起來。”
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架著中年男子的胳膊把他扶到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中年男子咳嗽一聲,嘴角又溢出不少白沫。
李侃知道眼下這種情況再不處理,恐怕無力回天了,他顧不上詢問男子身份,開口道:“你已經中毒了,再不醫治恐有性命之憂。”
中年男子艱難的抬起頭,麵色痛苦,額頭布滿汗珠,他一隻手不停的抓向喉嚨,一隻手捂著腹部,整個身體顫抖著縮成一團,嘴裡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李侃眉頭一皺,對著侍衛吩咐道:“把他的頭抬起來。”
侍衛微微一愣,以為李侃認識此人,急忙將中年男子的頭抬起。李侃盯著中年男子打量一番,隻見這男子整個脖子已經被抓出道道血痕。
“你可是喉嚨有灼燒感,腹部脹痛?”李侃急忙問道。
中年男子疼的說不出話,隻是艱難的點點頭。
李侃皺眉沉思,片刻才道:“此人應該是中了斷腸草的毒。”
陳鄴一臉吃驚,“斷腸草?中什麼毒殿下也能看出來?這人滿身酒氣也可能是鳩酒啊。”
在他的認知裡,隻有砒霜和鳩酒這兩種毒,皇帝賜死用的毒酒就是鳩酒。
李侃擺擺手,說道:“鴆酒毒性很大,幾乎不可解救,他也不可能撐到現在,至於砒霜,中毒者不會有喉嚨灼燒感,你看看他喉嚨都快抓破了,這些都是斷腸草的症狀。”
其實古代的毒藥也就那幾種,砒霜、鴆酒、夾竹桃、曼陀羅、馬錢子和烏頭,綜合這男子的症狀,李侃有八成把握是斷腸草的毒。
陳鄴對李侃越來越佩服了,他點點頭問道:“殿下看此人可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