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孜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直勾勾的盯著孟昭圖,心想這個人真是不知好歹,自己這幾天把已經他的奏折扔了好幾份了,竟然還不死心。
孟昭圖也看出皇帝此刻不高興,但有些話他不得不說,“陛下,兩個月前,您離開長安,沒有告訴朝臣,隻帶著北司的人出逃,許多官員甚至有幾位宰相被黃賊所害,連駙馬公主都不幸罹難,這件事既有損皇家顏麵,也寒了很多忠於朝廷的官員的心,導致君臣離心離德。”
“孟大人,這些已成往事,你自己也是隨行官員,舊事重提是何居心?”王鐸站出來質問道。
“舊事?那我就說說新事,前幾日蜀軍官兵作亂,很多官員都蒙在鼓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擔心長安之事重演。這麼多天過去了,不論是宰相還是朝臣,都心急如焚,想求見卻被拒之門外,作為君主,您可曾考慮過群臣的感受?”
“放肆!孟拾遺,你這是在質問陛下?”田令孜沉著臉喝道。
“孟拾遺,你這是怪罪陛下,你這是大不敬!”陳敬瑄也開口說道。
李儇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已經很不開心了。
一眾朝臣各懷心事,卻沒人發言。
孟昭圖麵不改色,繼續說道:“微臣身為左拾遺,掌供奉諷諫,實話實說乃是本分,何罪之有?”
“你...”陳敬瑄被頂的啞口無言。
孟昭圖知道自己今天說的話會惹皇帝不高興,更是會得罪權傾朝野的田令孜,但是他作為諫官,眼裡揉不得沙子,一連幾份奏折都石沉大海,他知道肯定是被田令孜扣下了,今天難得有機會麵聖,有些話不說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他沒有理會臉色鐵青的陳敬瑄和田令孜,繼續慷慨陳詞:“陛下,您是大唐的天子,不隻是北司的天子,如今國家蒙難,本該君臣一體,共渡難關,您卻把朝臣當做勿勿行路的陌生人,獨寵北司,如此下去,恐怕很難收複長安。”孟昭圖越說越激憤,殿內的群臣越聽越心驚,這話說的太直白了,就差說皇帝昏庸,宦官專權了。
“放肆!孟拾遺,你以為你是諫官就可以滿口胡言亂語,挑撥君臣關係?來人,把孟拾遺給我扔出去。”田令孜滿臉憤怒,這孟昭圖實在可恨,這簡直是指桑罵槐,當麵打臉。
“晉國公,我是不是滿口胡言,你自己心裡清楚,殿內的群臣也都清楚,你手握禁軍,把持朝政,長安陷落你脫不了責任。”孟昭圖今天是豁出去了。
“來人,把這個滿嘴胡話的人給我拖出去。”田令孜氣的差點跳起來,刺耳、尖細的聲音回蕩在殿內。
兩名千牛衛聽到命令來到殿內,一左一右架起孟昭圖便往殿外拖。
“田令孜,你個禍亂朝廷的小人,陛下還在,輪不到你耍威風!”孟昭圖一邊掙紮一邊罵道。
李儇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孟昭圖的話雖然難聽但都是實話。
田令孜當堂發號施令,讓李儇的威嚴受到挑戰,這深深刺痛了他,他想嗬斥,卻說不出口。
“退朝!”
李儇甩甩袖子走了,看都沒看田令孜一眼,因為鄭畋大捷帶來的好心情一下都沒了。
他已經虛歲二十有一了,對自己的處境也日感不滿,對田令孜的專權過甚也很惱火,每次與親信談及此事都涕淚交流,無奈他既缺乏能力,更缺乏自信,對如何改變這種局麵一籌莫展,隻能聽任事態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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