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閉目沉思片刻,猛地睜開雙眸,眼中透著寒光,“這才剛到太原就遭此待遇,此地距離長安還有一千多裡地該如何自處,我沙陀男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傳我命令,全軍折返,我們回代州,至於糧草,朝廷不給,我們就自己拿,什麼時候朝廷的軍餉發下來,我們再動身南下勤王。”
太原城頭上,鄭從讜看著李克用營地的方向,一臉凝重。
“節帥,斥候來報,李鴉兒的軍隊突然向北走了。”薛威一臉不解的說道。
“這李鴉兒行事向來我行我素,昨天沒在太原府占到便宜,又沒有拿到朝廷的軍餉,估計是不願意南下了。”鄭從讜歎了口氣。
“他興師動眾的跑來太原,現在會老老實實地再回去?”薛威問道。
鄭從讜搖搖頭,“眼下朝廷自保尚且不易,哪來的錢糧給他,我們送過去的這點糧草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他這麼爽快的離開,隻怕是想自取。”
“沙陀鐵騎將驕兵悍,將吏多貪暴,所謂自取恐怕是想大肆劫掠,沿路的老百姓可要倒黴了。”薛威皺眉道。
“薛將軍,你派人密切監視沙陀軍的動向,有什麼情況立刻向我彙報。”鄭從讜命令道。
“節帥放心,卑職這就派人跟上去。”薛威拱手施禮,轉身下了城樓。
兩個時辰之後,薛威急匆匆的來到節度使府衙,一進門便喘著粗氣說道:“節帥,大事不妙了,這李鴉兒突然掉頭南下,大肆奸淫劫掠,已經有兩個縣城被洗劫了。”
“豈有此理,這個李鴉兒還真是肆意妄為,在我河東地界敢如此行事,真不把我鄭某人放在眼裡。”鄭從讜一拍桌子大聲喝道。
“節帥,沙陀鐵騎是我們的兩倍有餘,我們如今可調用的士兵不過數千人,根本不是李鴉兒的對手。”薛威一臉擔憂。
鄭從讜皺眉沉思,坐在案前寫了一封書信遞給身邊的部將王蟾,“王將軍,你備上快馬親自去一趟東受降城,將這封書信親自交給振武節度使契苾璋。”
“卑職領命,定不負節帥所托。”王蟾接過書信,片刻不敢耽擱,轉身出了使衙。
“節帥,您是想聯合振武軍夾擊沙陀軍?”薛威眼前一亮。
“沙陀部族一向強大,李國昌、李克用父子占據雲朔等州,屢次南侵,如果不殺殺他們的威風,隻會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鄭從讜道。
“節帥,振武軍會答應咱們的請求嗎?畢竟沙陀部族實力強悍,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薛威有些擔憂。
鄭從讜微微一笑,“這個倒是不必擔心,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契苾璋將軍自然知曉其中利害,我在書信中已經寫的很明白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盯緊李鴉兒的動向,待王蟾帶回契苾璋將軍的回信,我們再做近一步行動。”
十日後,王蟾風塵仆仆的回到太原府,直接去了節度使府衙,隨身攜帶著契苾璋的親筆信。
“好!是時候行動了。”鄭從讜看完書信,一拍桌子沉聲道。
“節帥,契苾璋將軍答應出兵了?”薛威有些著急,他這幾天監視李克用,看著一個個縣城被洗劫,已經氣的忍不住了。
鄭從讜點點頭,看向王蟾,“契苾璋將軍可有口信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