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看向郭琪說道:“郭軍使,孤現在任命你為潤州司馬,負責監察及軍務,你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征兵,條件與龍武軍相同,即日起所有士兵月錢調整為最低三貫,第二件事就是組織士兵協助修建城牆,每千人一組,十日輪換,凡參與士兵,每人日食加一升,另外加錢兩貫。”
“卑職遵命!”郭琪心中激動,偷偷摸摸好幾個月,今天總算有了個正式的身份可以做事了,這幾個月他都快閒出病來了。
李侃理了理思路,接著說道:“鄭長史,你即刻擬一份告示,即日起全麵清查本州戶籍,重新丈量田地,官府將減免自首逃民的部分稅收,禁止將逃戶稅收攤派鄰保,另外要嚴查本州所有道觀、寺廟,凡沒有度牒的強製還俗,非潤州籍人士,願意入籍者,可編製戶口,授予田地,新授之田免稅一年,鼓勵農民墾荒,新墾之田免稅兩年。”
那些武將不知道李侃這幾句話的分量,但是處理過政務的鄭凝績和薛朗卻知道李侃這幾句話的影響,他們沒想到李侃這位年紀輕輕的王爺,一上任就大招頻出,語出驚人。
自從安史之亂以後,土地兼並嚴重,賦稅繁重,大量農民逃亡脫籍,苟且偷生,如今沒有戶籍的黑戶起碼占到總人口的一半左右,官府雖然一直在大力抓捕逃民,但百姓反而越加逃亡,越抓越逃,越逃越抓,不斷惡性循環。
李侃今天短短幾句話,直指重點,不但可以搜出逃民,查出籍外土地,還可以打擊占據大量田莊的道觀、寺院。
鄭凝績領命之後,李侃又對著薛丁山說道:“薛將軍,你從飛騎營挑幾個機靈可靠的人前往其他幾州傳信,讓他們派人來潤州議事。”
這話一出,廳內所有人都神情一變,薛朗和原來的潤州官員有些驚訝還有一絲期待,原來的節度使周寶對睦、杭、湖三州根本沒有控製力,蘇州立場搖擺不定,他們很想看看李侃這命令發出去彆的州會是什麼反應。
陳鄴他們麵色也有些凝重,單從周寶出逃就可以看出鎮海軍節度使對於浙西的掌控力度有多弱,如今距劉浩叛亂已經過了一周,其他州竟然沒有一點反應,李侃這個節度使不好當啊。
李侃把眾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放心,你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孤乃朝廷親王,不是周寶那種無能之輩,浙西六州皆我鎮,何人敢不從?至於各州駐軍,為吾用則吾兵,否則寇也!”
眾人看見李侃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沒人再說什麼。
此時,一名侍衛突然進到大廳,一臉焦急道:“殿下,緊急軍情!”
正準備離開的眾人紛紛停住腳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李侃身上。
“講!”李侃一臉淡然道。
“回稟殿下,常州刺史丁從實派人求援。”侍衛答道。
李侃微微一愣,“求援?來人何處,帶上來。”
“殿下,常州城被杭州兵攻擊,丁刺史派卑職送信,請殿下派兵救援。”一名小將急匆匆進到大堂,跪在地上掏出一封信遞給李侃。
看來這個丁從實已經知道潤州發生的事情了。
李侃打開信看了看,沒有說話,大堂瞬間靜的隻聽見呼吸聲。
“殿下,究竟是什麼情況?”陳鄴幫眾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侃淡淡說道:“杭州刺史董昌派人以迎護周寶的名義攻打常州。”
陳鄴一臉鄙夷道:“迎護周寶?一個前節度使有什麼好迎護的,難道他們還不知道朝廷的新旨意?”
鄭凝績說道:“隻怕迎護是假,想控製他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