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琪臉色微微一變,皺起眉頭說道:“殿下的意思是說,有人想要對我們發動攻擊嗎?”
李侃默默地點點頭,眼神凝重地看著遠方,緩緩說道:“按照目前的發展趨勢來看,最快隻需要半年時間,最慢也不會超過一年,戰爭將再次降臨。”
聽到這話,郭琪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可是就近一兩年的情況而言,除了光州和蘄州這兩個地方之外,其他各個州府都還未曾遭受過任何襲擊,秦宗權和朱全忠兵馬雖多,也隻不過是一些毫無組織紀律可言的散兵遊勇罷了,又怎麼敢輕易對殿下您動武?”
李侃輕哼一聲,目光深沉地望向遠方,語氣帶著一絲憂慮:“中原地帶這些年來飽經戰火蹂躪,資源匱乏、民生凋敝,已無法承擔起供養這般規模龐大軍隊,而江南地區繁榮富饒,自然成為眾人覬覦之地。”
郭琪聽後臉色變得愈發沉重,他皺緊眉頭問道:“是否要考慮恢複各軍隊原有的編製?”
李侃緩緩搖了搖頭,“目前還無需如此行事,你派遣可靠之人嚴密監視朱全忠與秦宗權二人的一舉一動,他們絕不可能同時率軍南侵,隻要我們提前洞察到任何一方的異常舉動,便可迅速做出應對之策,調遣兵力予以回擊。”
郭琪深知責任重大,他神情嚴肅地點頭應道:“請殿下放心!卑職定當加派更多精明強乾之人前去刺探敵情,並保證情報傳遞暢通無阻。”
光啟三年,春寒料峭,三月初九這一天,朝堂之上風雲變幻。
宰相孔緯心機深沉,以蕭遘曾接受朱玫任命的官職為由頭,向皇帝誣陷蕭遘叛附逆之罪。
他振振有詞地向朝廷呈上奏折,力陳蕭遘的“罪狀”,將其貶官。
內衛府留在長安的負責人接到了李侃之前下達的命令,迅速將蕭遘轉移至東都。
裴澈和兵部侍郎鄭昌圖因被指控歸附叛逆勢力,雙雙伏法受死,一時間朝野震驚,人心惶惶。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轉瞬間已至十八日。
李儇曆經無數艱難險阻,風餐露宿,終於抵達了鳳翔,此刻的他,身心俱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隻剩下一具空空的軀殼。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蕭遘、裴澈和兵部侍郎鄭昌圖等人的悲慘下場曆曆在目,這些都令曾經與朱玫結盟的節度使李昌符膽戰心驚。
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皇帝,李昌符心中暗自盤算:“如今之計,唯有想辦法讓皇上留在鳳翔,方可保我周全。”
於是,他靈機一動,向李儇進言道:“陛下,長安城的宮殿尚需時日方能完全修複,不如您在此稍作歇息,待宮室修繕完畢再行回宮,也免得旅途勞頓。”
李儇早已累得氣喘籲籲,聞言覺得言之有理,便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並派遣壽王李傑返回長安,負責監督宮室的修繕工作,希望能夠早日恢複昔日的輝煌。
李昌符暗自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的計謀得逞,暫時避免了可能到來的危機。
然而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誰也無法預料未來會如何發展。
在鳳翔,駐紮了兩支軍隊,除了李昌符率領的一萬餘鳳翔軍,還有負責保衛皇帝李儇安全的六千禁軍。
起初的一兩個月裡,李昌符對麾下鳳翔軍嚴加管束,並有意放低自身姿態以取悅李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