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一道緊急軍令傳至前線,飛騎軍迅速領命回撤幽州,飛虎軍也毫不遲疑地向檀州進發。
經過這長達一個多月驚心動魄的激烈較量,雙方軍隊的部署竟然奇妙地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
李克用親自統率著將近兩萬的精銳步軍,徐徐後退至灤河北岸安營紮寨。
李嗣昭則帶領著五千剽悍勇猛的精騎,如疾風般越過黃水,一往無前地繼續向北挺進,深入神秘莫測的室韋境內。
李侃又在幽州停留了半個月,將諸多事務逐一交代得清清楚楚。
待一切安排妥當後,他率領著飛騎軍毅然踏上南下之路。
馬不停蹄地穿越滄州、棣州、萊州,終順利抵達登州。
五千名右神威軍的將士們則騎馬沿著陸路疾馳而行,目標直指平壤。
登州港口,三千餘名水師士兵及一百五十餘艘雄偉壯觀的戰船已在此靜靜等候多日。
在登州稍作休整三日之後,迎來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李侃精神抖擻地登上戰船,揚帆起航,朝著平壤南浦鎮碼頭破浪前行。
從登州到南浦,直線距離大約有七百來裡。
以唐軍戰船的行進速度,隻需六七個時辰便可成功抵達目的地。
在漫長的航行途中,時間仿佛變得模糊起來,船隻隨著海浪輕輕搖曳,晃晃悠悠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當第一縷溫暖的陽光刺破黑暗,驅散夜幕之時,李侃才緩緩起身開始洗漱。
艙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又響亮的呼喊聲“啟稟陛下!東南方向大約五裡之外驚現敵人戰船!”
李侃聞聽此言,臉色驟然一變,原本沉穩的麵容此刻被驚愕與緊張所取代。
他三步並作兩步疾步走向船艙門口,口中急切地問道“究竟是什麼狀況?速速道來!”
肖久烈連忙行禮,神色凝重地回答道“陛下,據微臣觀察,那些戰船上飄揚的旗幟應當屬於弓裔所屬,初步估計其戰船數量約有一百艘左右!”
李侃聽到這個數字,不禁眉頭緊緊皺起,“難道我們的行動計劃已經泄露出去了不成?”
肖久烈似乎察覺到了皇帝的心思,趕忙輕輕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陛下請放心,此次出行我們的行程安排一直都是高度機密且嚴格保密。依臣之見,弓裔的細作絕無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登州獲取情報。”
“你的意思是巧合?”
肖久烈點頭道“弓裔在漢州鵠島設有水師港口,時常會派遣艦隊在這片海域進行巡邏視察,此前微臣也曾與其遭遇過兩次,對方看到我方乃是大唐戰船,並未貿然發動攻擊。”
李侃微微頷首,“如今我們所處的具體位置在哪裡?距離目的地南浦鎮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抵達?”
肖久烈不敢怠慢,迅速答道“回陛下,目前我們所在之處距離椒島已不足百裡之遙!”
李侃聞言,眉頭再次緊蹙起來,喃喃自語道“椒島與南浦鎮之間同樣相距不到百裡,弓裔的水師此番竟敢大膽行進至此,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啟奏陛下,前方那座椒島乃是敵人日常巡視所至的邊界所在,往日裡他們不敢貿然再往前推進分毫,然而此次敵人竟然出動了如此眾多的戰船,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依微臣之見,我們不必與其糾纏,轉向北方甩開他們!以敵人戰艦的速度,絕對追不上我們!”
李侃微微眯起雙眼,凝視著遠方海麵上密密麻麻的敵船,沉思片刻後,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方戰船數量遠勝於敵人,我軍所乘戰艦亦較敵人更為先進精良,若是此刻不戰而逃,豈不淪為他人笑柄?
傳朕旨意,航線維持不變,下令全體將士提高警覺,即刻進入戰備狀態!
聽聞此言,肖久烈不禁麵色凝重起來,上前一步勸道“陛下三思!海上作戰變數極多,凶險萬分,依微臣之見,不如暫且向北轉移,暫避其鋒芒,可令二號艦暫時接替旗艦之位,負責指揮這場戰鬥。”
李侃擺了擺手,語氣堅定“敵方那些戰艦相較於我朝的樓船而言,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檔次之上,此役便交由你親自指揮調度,朕就在此處觀戰助威。
速速傳令下去,命艦隊迅速調整陣型,重點加強對南方的防守力量。
肖久烈見狀,心知難以更改李侃的心意,無奈之下隻得拱手施禮應道“既如此,請陛下千萬保重龍體,臣這就去部署戰鬥事宜!”
他轉身匆匆離去,開始有條不紊地傳達各項指令,旗艦旗語兵開始揮動旗幟傳達命令。
整支艦隊也隨之忙碌起來,開始調整陣型,弩車兵、弓弩兵、拍竿兵紛紛就位。
李侃立於樓船三樓,看著逐漸接近的敵方戰艦,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肖久烈站在李侃身旁,眉頭微皺,“陛下,敵軍戰船竟然並未減速,甲板上的士兵紛紛進入戰鬥位置,這是想開戰啊,今日的確有些反常,是不是消息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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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無妨,不論是細作將我們的行程泄露出去,亦或僅僅隻是一場純屬巧合的偶遇,對方既然如此不自量力地前來挑釁,是時候該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們一點刻骨銘心的教訓了!”
肖久烈抱拳道“陛下請放寬心,依微臣觀察,此番來襲之敵艦數量尚不足百艘,真不知這些家夥是不是腦子進水吃錯藥了,竟敢以如此微薄之力就膽敢主動向我大軍發起挑釁,今日定當讓他們有來無回!”
說話間,敵艦正以極快的速度逼近過來,眼看著就要進入弩車的有效射程範圍之內。
肖久烈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逐漸靠近的敵艦,閃爍著令人膽寒的絲絲殺氣。
他猛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弩車攻擊!”
“嗡嗡嗡……”
水師配備的強大武器,三弓床弩開始發動攻擊。
這種經過特彆改良後的水師版三弓床弩,其射程遠遠超過了普通弩車,足足可達五百餘步之遙。
刹那間,無數支比尋常槍杆還要略微粗壯一些的巨型箭矢,猶如一枚枚威力驚人的炮彈一般,帶著淩厲無比的氣勢激射而出。
這些箭矢所蘊含的巨大動力,使得它們在射中敵艦之後,徑直深深紮入船體之中,瞬間迸濺出大量的木屑,四處飛揚。
有些倒黴的戰船甚至就連高聳的桅杆都被生生射斷,轟然倒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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