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材矯健的親衛步伐匆匆地疾行而來,另一名士兵緊緊跟隨著他一同向前邁進。
伴隨著他們小心翼翼的動作,被緊抱在手中的物件逐漸展露真容。
原來是一幅精心繪製而成的地圖。
這幅地圖由上等的絹布製成,其質地細膩柔滑,宛如絲縷般輕盈。
當兩名士兵齊心協力將地圖緩緩展開時,一幅宏偉壯觀的畫麵赫然呈現在眾人麵前。
地圖上清晰地標示著新羅廣袤無垠的疆域,山脈,河流,城池,島嶼,碼頭,就連弓裔的幾處軍事要塞,也在地圖上被精確無誤地標注出來。
讓申崇謙驚歎不已的是,地圖上還密密麻麻地標記著眾多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
這些村莊或許對於新羅本國之人來說都是陌生的存在,但此刻它們卻毫無遺漏地呈現在這張地圖之上。
申崇謙凝視著眼前這幅詳儘至極的地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驚和恐懼。
大唐的內衛實在是太過恐怖,儘管在過去的七八年間,他們在新羅始終按兵不動,未發動任何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但背地裡竟然已經將新羅的底細摸查得如此透徹。
僅憑著這種實力與這幅地圖,弓裔被大唐剿滅隻是時間問題。
李侃淡淡開口“申將軍能夠位居騎將之職,想必對於弓裔的軍隊部署情況定然是了如指掌!”
聽到這句話,申崇謙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大唐手中掌握有如此精細入微的地圖,那麼對於弓裔的駐軍情況必然也是心知肚明。
此時此刻,如果自己膽敢有所隱瞞或保留,那麼剛剛好不容易才向對方展示出來的那份誠意恐怕將會蕩然無存,之前所有的努力也都將付諸東流。
他目光緊盯著地圖,腦中努力回想著相關信息。
“啟稟陛下,朔州和溟州相距太遠,小人並不太清楚那裡的駐軍情況,估計不會超過兩萬人。”
“熊州境內目前有三萬多軍隊,尚州的管城和三年兩城各有一萬左右的守軍,這五六萬兵馬皆受大將軍王建統轄!”
經過剛才一場海戰,弓裔麾下的水師折損三成,鵠島目前的水軍不足三千,戰船數量不超過一百艘。
剩下的一支水師駐地在漢州長堤,戰船約一百五十艘左右,人數約八千。
漢州的駐軍目前大約三萬人,除了開城的一萬禁軍,北邊的取城和楊嶽各有五千左右的守軍,唐恩鎮有八千駐軍,中原京有四千駐軍!
兩名唐軍將領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麵前的地圖,仔細聆聽著申崇謙有條不紊地敘述著相關情報和戰況。
他們的嘴唇輕輕蠕動,不停地默念著所聽到的關鍵信息,仿佛生怕遺漏任何一點重要細節。
顯然兩人正在用心記錄信息,以便後續能夠更好地分析和決策。
申崇謙畢恭畢敬,微微躬身行禮,“陛下,小人所知儘皆在此了!”
李侃微微頷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楊廣奇,“楊指揮使,申將軍所言與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是否存在差異?”
楊廣奇連忙抱拳回應“回陛下,總體而言相差無幾,申將軍所述更為詳儘周全。”
聞得此言,申崇謙暗自鬆了一口氣,額頭上不禁冒出了一絲絲細微的汗珠。
心中慶幸方才自己如實相告,未曾有所隱瞞,否則恐怕難以順利通過眼前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