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炎的弟弟當時在酒吧裡打他那一拳,周承允還記著。
既然弟弟惹了禍,他作為哥哥,好歹也得承擔點兒吧。
況且,顧清說了,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失憶的事兒。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為了他身體著想。
周承允壓下興奮,低咳兩聲:“勉強應該算是吧,反正名字裡麵有。”
他回答得似是而非,多少帶了點私人恩怨。
陸景炎懸著的心猛地一沉,自虐般的問道:“他們感情很好嗎?”
周承允看熱鬨不嫌事大,語氣誇張:“豈止是好啊!那男的簡直愛慘了顧醫生,顧醫生也為了他差點付出生命。”
顧清她,差點為了那個男人付出生命嗎?
他認識的顧清,是一個清醒理智的女人。如果不是對那男人愛得極深,絕不可能為了那人付出生命。
嗬……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來找虐的。
明知道她心裡有一個愛得很深的人,偏要來了解她的過去。
不是說好了,隻在意她的未來和現在嗎?
至少現在出現在她世界裡的,是他陸景炎,而不是那個姓江的男人。
那個男人,注定隻能是她的過去。
陸景炎握緊車輪,聲音中透著壓抑的自嘲:“抱歉,我不想聽了,也不想了解了。”
話落,他滾著車輪轉身進了電梯。
電梯裡麵隻有陸景炎一個人,他低著頭,背脊微彎,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明知道,明知道顧清心裡有過彆人,他還不死心地上趕著追問她過去的感情。
陸景炎抬眸看著電梯反光鏡中的自己,薄唇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會過來,他那麼在意她的過去。
除了那該死的占有欲,還有不相信顧清會喜歡上這樣的他吧?
事實證明,一個曾經擁有那麼刻骨銘心的愛情的人,怎麼可能會突然愛上彆的男人。
而這個彆的男人,連一個正常男人都算不上。
果然她能不介意他的一切,跟他在一起,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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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跟陸景炎住在一起後,每天都給他檢查一遍身體。
近段時間,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中醫療程對陸景炎的神經刺激是有用的,隻是因為諸多因素,效果不明顯,但跟之前相比要好很多。
看來她必須得快點克服手抖的心理障礙,儘快給陸景炎安排手術。
顧清提前讓人找了隻小白鼠過來,準備好手術器具,她提著小白鼠進入書房。
戴上口罩和手套,顧清盯著器具盤裡那枚鋒刃的手術刀,突然感到口乾舌燥。
她咽了咽唾沫,緊張萬分地拿起手術刀,沒立即動刀,而是在手裡放了會兒。
見沒其它反應,顧清鬆了口氣。
還好,手沒抖。
她拾起些許信心,按住被打了麻醉的小白鼠,右手開始動刀。
刀尖對著它的皮膚,慢慢切開。
可當劃到它的腹部時,顧清手部猛地顫抖起來。
她手不自覺握緊手術刀,努力壓製住發抖的手。
顧清額上浸了層薄汗,見手抖得沒那麼厲害了,接著繼續。
可當手術刀劃觸碰到器官,顧清眼前忽然眩暈,一陣寒意由脊背蔓延至全身。
她眼前驀然出現一幅畫麵——是奶奶躺在手術室上的模樣。
那麼無助、那麼痛苦。
而她就站在旁邊拿著手術刀,無能為力。
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至親的奶奶死去。
顧清呼吸一滯,胸膛快速浮動,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一定要克服心理障礙,一定要重新拿起手術刀。
顧清用左手死死握著拿手術刀的那隻手腕,逼迫自己保持冷靜。
解剖小白鼠,這是醫學生入門最簡單的一台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