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伯父為朝中禦史,年輕氣盛,不畏公候,時人知我膽剛。那時,童公公為金明局供奉,他頗熟悉資財之事,先皇在世時,他又隨先皇掌印太監李憲李公公為監軍副使,十次出使陝右,頗熟悉邊關軍民情況和各地將帥才能。
先皇在世時,童公公後來又曾三次親率邊軍西擊羌人,在邊境頗有軍威。
皇上鑒於此,命童公公為出遼正使,我為副使,出使遼國,借和談之名,摸清遼人朝野動向。
之後,我與童公公赴遼,在與遼和談期間,有一日,我獨自一人在遼都城大街上行走,遇一對遼商馬販與遼人士兵起衝突,遼兵爆起,竟然將那年長者商販當街捅死。
觀其情形,年長者當為年幼者之父。見老父當天化日之下竟被遼兵殺死,年幼者悲憤至極,一躍而起欲奪遼兵手中武器,大有要有與遼兵同歸於儘也要為老父報仇之勢。
無奈那遼兵人多勢眾,反應也是極快,年幼者技不如人,還未近得遼兵身,就被這一群遼兵打得死去活來。
我未料到遼人野蠻竟然野蠻到如此地步,當下以宋使身份救了這小兄弟。
琦兒,誰也沒想到,天意弄人,後來又發生了諸多事情,五年後,這被遼兵所打的小兄弟竟成了你的生父,當然這是後話。”
一個遼國的馬販,一個遠在金國的嬪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且地域上都相隔十萬八千裡,永無相見的可能,怎麼會有私情,誕有一女?
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
範老夫子話已至此,金琦兒隻覺被這聞所未聞之言攪得心神皆碎,不弄個一清二楚,心裡如壓了一塊石頭,吃飯睡覺都會受其困擾,隻見她憤憤地道:“你言下之意,是說我的生父是契丹遼人馬販?這也太一派胡言!”
“琦兒,你生父在那之前的的確確是馬販,但並不是契丹人,他是我大宋現在的光祿士卿馬植馬大人。”
此話一出,更是驚世駭俗。
光祿士卿可謂是朝廷重臣,位置低於三公宰相,但比九卿要尊崇的多,所辦之事也皆是國之大政。
一會兒馬販,一會兒爵高位重的光祿士卿,金琦兒隻覺自己真的好無知,母親身上真的有許多事情自己一點兒都不曾知道。
範老夫子繼續道:“你父就是居於幽州之地的地地道道的漢人,絕非是遼人,隻是生於契丹之地罷了。
說來話長,我大宋未開國,前朝五代十六國時,天下紛爭,生靈塗炭,不少人為免戰亂之苦和討生活,自那時就有北人南遷,南人北往,胡漢相雜的習俗。
南北接壤的幽雲十六州之地胡漢相雜更是比彆地更甚,想那後唐之前,幽雲十六州本就是我華夏王土,兒皇帝石敬塘為一己之私,忘祖棄宗,竟將幽雲十六州千裡沃土割與契丹,至此後,幽雲之地數百年來就一直就成了胡化蠻夷之地。
然幽雲自古就居有我華夏炎黃漢人,自石敬瑭時雖然成了契丹遼人之地,至大宋已有百年,但幽雲十六州的漢人仍是枝繁葉茂,開枝散葉數十倍地多於契丹遼人。
遼國也鑒於此,設南院北院大王,北院管契丹,南院管漢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