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一炷香的時間,眾人都用過了晚飯。
驛站外,馬蹄聲噠噠噠傳來,驛卒駕著馬車趕了回來。
邡河驛是距離京城最近的驛站,隻有一百來裡路。
都說靠近京城,必定繁華,邡河驛卻恰恰相反。
一來,是因為靠近邡河,少有人煙。二來,距離京城太近,沒有什麼設置驛站的必要。三來,遠離坊市,采買不便。
原本是沒有驛站的,邡河驛方圓地方大,又有水源,本想著建立邡河驛之後會發展一個小村落,結果卻事與願違。
不僅村落沒有發展起來,邡河驛也落敗了,現在整個驛站也不過六個驛卒罷了。
驛卒走進來,手拿烏梅單膝下跪說道:“王爺,讓您久等了,您要的東西已經全部準備好了,都在外麵馬車上。”
允寧接過烏梅,遞過一張百兩銀票,說道:“用心辦事,本王必定不會虧待你的。”
驛卒何曾見過如此大額的銀票,跪在地上,連忙磕頭…
周統領,按之前安排,帶弟兄們打了酒水,就出發吧,小狗兒大病一場,剛剛恢複,讓她休息片刻,我們兩個時辰以後出發。允寧說道。
所有人,帶好乾糧,裝好酒水,乾好王爺交代的事,辦砸了差事,提頭來見。
眾人齊聲回道:“王爺放心,我等必不負所托。”
周統領又對留下兩人說道:“保護好王爺…”
兩人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眾人都換了快馬,不一會就全部出發了…
允寧對留下兩人說道:“你們兩個人也去休息吧。”
兩人知道一路奔波,難得休息,也不推辭,直接退了出去。
夏季蛙叫蟬鳴,月光如同白練灑下,偶爾一陣涼風襲來,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竹葉窸窣作響,遠處一片漆黑,不知前麵路在何方。
此情此景,允寧想起與祖母的點點滴滴,又想到自己一直偽裝,把自己裝成紈絝子弟。
南洲大災,幾十萬災民命懸一線,皆係於己身。
自己活的沒有自我,沒有自由,沒有親情。可是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兩滴清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我不能迷茫,不能懦弱,祖母交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允寧擦掉眼淚,向房間走去…
一個時辰後,樹林中的那群土匪已經悄悄摸到驛站門外…
大哥,您的消息確定嗎?那個娘們唧唧的少年,真的是十七皇子嗎?他身上當真有那麼多銀兩嗎?
土匪頭子俏聲說道:“放心吧,京城中的內線,已經經營許多年了,消息肯定錯不了。乾完這票,兄弟們就都是土財主了。”
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再娶上幾房老婆,那才是咱們爺們該過的生活。
不過,老子醜話說在前頭,衝進去,見人就殺,一個活口不留,誰要是敢不出力,老子第一個宰了他。
小嘍嘍們都心潮澎湃,仿佛現在就已經左擁右抱了。
齊齊小聲說道:“放心吧,大哥。”
一個尖嘴猴腮,滿嘴大黃牙的嘍囉說道:“大哥,我手裡有迷香,點燃之後聞到就倒,好用的不得了,我找過不少良家婦女試探過。”
土匪頭子說道:“李四,虧你小子想的出來。
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避免打鬥,最起碼又可以少死幾個兄弟。
到時,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了銀票就走。”
李四叫了幾個嘍囉,將迷藥分彆發給他們,然後躡手躡腳的朝各個房間走去…
允寧正坐在茶桌旁喝水,聞到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突然意識到是迷藥,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
自己曾跟太後身邊胡太醫學過幾天醫術,正經醫術沒學好,各種毒藥,迷藥卻學了很多,對於這種廉價迷藥,更是再熟悉不過…
大哥,已經全部放倒了。現在,就是在他們身邊敲鑼打鼓,我保證他們也不會醒…
土匪頭子說道:“進去搜…”
幾個土匪分頭而去,不久後,一個土匪一手抓住允寧手臂,另一隻手就要往允寧懷中摸索。
突然允寧睜開雙眼,土匪大驚,還未做出反應,就被擰斷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