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微亮。
齊月故技重施。先架火熬藥,然後扔出一張冷濕布帕敷在白溪臉上,催他起床爬山。
小白溪從睡夢中被強製喚醒,腦子有些暈沉沉的,腿腳和腰肢也有些軟,腳踏地麵總像是在踩棉花,稍不注意就是一個趔趄。
但往山下走了片刻後,小白溪的眼眸漸漸清亮,臉上顯出幾分驚喜的笑容來:
“大師姐,我感覺身體比昨日更有力氣些了。”
“那咱們今日爭取走的快一些。”
“嗯!”
他拄著一根新撿來的拐杖,從山腳下一步一步往上爬,從兩步一頓,變成了四五步一頓,速度快了一大截。
晌午時,白溪依舊顫抖著雙腿在白廖亭院落旁的山道上跌倒,還在地上滾了兩圈,然後拿兩隻眼睛可憐兮兮的看向大師姐。
【好演技!】
齊月唇角抽了抽,一把撈起他扛在肩上,如昨日一樣大搖大擺的闖進了師傅的院落。
“咣咣咣!”
透過窗縫發現師傅在煉丹房裡打瞌睡,齊月又是揚手一陣猛拍,叫醒師傅來開門,又將小白溪亮出來,笑盈盈的說道:
“師傅,小白溪體內經脈堵塞略有些重,能不能給幾十株熬煮洗髓液的中品藥草?”
白廖亭揉了揉眼角,從腰間摸出了五瓶洗髓丹和十餘株草藥,丟進了齊月的儲物袋,打著哈欠道:
“沒事彆老往我這裡跑。師傅最近在忙著改良築基丹,為你們師兄妹的前程謀劃著呢。”
六個親徒弟中,邁入煉氣期後期的就兩人——白清和自己,師傅口中的師兄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齊月心中甚是感動,不由提醒他道:
“師傅,築基丹之事好說。您先研究研究如何提高結丹率吧?築基期修士的壽命隻有兩百年,我記得您今年一百五十二歲了。”
白廖亭麵上頓時有些掛不住,解釋道:
“這個修行之事講究天道機緣,機緣到了,自然就能突破境界。師傅以丹入道,等參透了丹道,順其自然就能結丹成功。”
“嗯,師傅心中有數就好。徒兒相信以師傅的功力,很快就能結丹成功。”
齊月點點頭,又叮囑道:“師傅,彆忘了明日辰時掌門和諸位長老都要去宗門大堂做見證之事。”
白廖亭不耐煩的彈了彈手:“知道了。”說著就關上了煉丹房的木門。
齊月也不以為意,扛著小白溪出了院子就往山下走,邊走邊問:
“小師弟,咱們今日上山,從你爹那裡賺了三十餘顆下品晶石,你高不高興?”
小白溪大笑:“高興!”
回到院子後,齊月再次將他扔進藥水中泡著。
大約是今天留了些餘力,也可能是三十餘顆晶石的刺激,這次小白溪堅持到一刻半鐘才暈睡過去。
下午,齊月宰了一隻七錦雞,以燙水拔毛清洗,剁下一半燉了湯。
到傍晚時,見罐中的雞肉已經熬煮成稀爛的肉糜,齊月將小白溪搖醒,逼著他吃了半鍋,才放任他繼續暈睡。
第三日早上,齊月從草織的蒲團上緩緩收功。
她從主屋翻出兩張原主留下的清單紙頁,折了收進袖中,隻身前往宗門大堂。
原主記錄的這份清單,跟白清其實沒什麼關係,隻是恰好被自己拿出來用了。
她幼時就被白廖亭帶上了靜虛宗,可謂是在眾長老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她欠過誰,拿過誰的好處,都一一記錄了下來。雖然其中絕大部分都被轉贈給了白清,但她認為人情既是自己欠的,將來就得還。
齊月遠遠就看到大堂前的壩子裡擠著一堆看熱鬨的白裳青衣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