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狠厲起來,忽而掃了眼一直默默站在石桌旁的白溪,一把奪過白溪抱在懷中的酒壺,仰頭猛灌,咕噥咕噥的大口吞咽烈酒。
“小師弟,吃飯吧。”
齊月不再理會發瘋的白清,眉眼柔和的朝小白溪笑了笑,夾了一塊兔肉放進他身前的碗裡。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山頭,天色漸漸昏暗。
齊月起身點燃了院中廊簷下掛著的幾隻燈籠,回過身來時,小白溪已經在安安靜靜的用飯。
而白清則努力支撐著身子想要站起身來,卻不料一個晃悠,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齊月,你......竟然在......在酒裡......也下、下藥了.......毒、毒婦!”
說罷,他頭一歪,舉在空中的手臂也軟軟垂下,徹底暈了過去。
“嗯?”齊月表情略懵了懵。
“大師姐,劉師兄說,這酒很烈。白師兄可能是喝多了。”
小白溪抬起頭來,吃的下巴上沾了好大一塊油汙。
“彆管他。”
齊月快步走了過去,取出一塊乾淨的絹布替他抹了,笑吟吟的讚道:
“今日多謝小師弟做這麼好吃的兔肉,大師姐吃的很開心。”
“嗯,大師姐喜歡就好。過幾日我再換個口味做,保準師姐也能喜歡。”白溪臉上透著一股自信與喜悅。
在齊月的記憶裡,前世的白溪似乎並未展露過庖廚上的卓越技藝。
當然,也可能是原主一心忙於苦修,與他見麵的次數有限,對他的關注也太少。
加之原主也並不注重口腹之欲,邁入金丹期前常年靠著吞服辟穀丹來頂餓,進入金丹期後便隻需吞服靈氣,他沒機會在原主麵前表現廚藝。想起原主在煉丹房中擺滿了一架子的辟穀丹,齊月搖頭失笑,而後摸了摸白溪的頭,鼓勵道:
“好,我等著小師弟大展身手!咱們修士就得靠天材地寶不斷改善體質,要不然為何會存在靈植峰?這兔子挺不錯的,但若是品階再提升些就更好了。”
“嗯。我會提醒劉師兄他們認真養的。”小白溪點了點頭。
“你先好好吃飯。咳,我帶你白師兄去歇息。”
說罷,齊月單手揪起白清的腰帶,將他扔進了主屋。
她溜到煉丹房找了一圈,卻未發現繩索的痕跡,冷笑了一聲,又回到主屋,摘下白清腰間的儲物袋,掏出了幾把繩索和被他私藏起來的茶盞、藥茶罐。
【嗬,不怕告訴你,那藥粉又被我抹在酒盞中了,就等著你來搶呢。】
【小樣兒,跟我鬥,治不死你!】
她得意的哼哼了兩句,然後用繩索將白清重新困成了一條鹹魚,綁在屋中的木柱上。
隨之,她蒙上他的眼睛,塞住他的口舌,堵住他的耳朵,將他變成了真正隔絕於世的孤兒。
“讓你嘗嘗真正的孤獨,你便知將她扔在山崖下等死是何滋味!”
齊月眸光冷寒的看著眼前的白清,用極輕的聲音說道:
“雖然你這體驗遠不及她所遭受的絕望和痛苦,但教訓一下你這個自私鬼,替她出出氣也是好的。”
她話音剛落,身體中隱隱盤繞的戾氣和怨念就驀然消散了近一半。
那是原主臨死前對白清產生的怨恨之情。
兩世積累的血仇,居然教訓一下就肯原諒......齊月真不知是該讚揚原主仁善高潔,還是震撼於她的深情不悔。
【原主還是太善良了。】
她搖了搖頭,暗暗感慨了一聲。
但這對齊月來說,卻是一件好事,誰也不願被身體中存在的怨恨之氣逐漸侵蝕神魂,影響和支配日常思緒。
所以她僅是歎了一聲,並未多做他想。
吞下一枚養元丹後,齊月照例牽引體內的靈寶蠱,在濃鬱的靈力之氣中盤膝打坐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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